正要发作时,梁心铭却牵着朝云走过来,在桌前跪下,让朝云也跪下,一脸肃穆地望空祭拜。
王亨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梁心铭在祭拜翠儿。
她默念道:“翠儿,你在吗?”
她依稀看见野外的星空下,她和翠儿烤野味吃。若是翠儿没有生病,若是没有发生那样的惨剧,她和翠儿逃跑成功,从此相依为命,她们会过那样的生活。
王亨以为她拜祭馨儿呢。
他看着夜空,喃喃道:“你怪我吗?”
是他无能,到现在也没查出真相。
梁心铭心道:“不怪。”
你已经很好了。
不要急,慢慢来。
总有查明的一天。
慌张,只会让对手钻空子。
赵子仪也过来敬了一炷香,却没有跪,敬罢便退到一旁。
王亨轻声道:“馨儿…”
忽听朝云在旁小声祷告:“师祖母,我叫朝云。师祖买了许多好吃的,给你买的。你闻到香了吗?”
王亨:“…”
这孩子,害得他都没法悲痛了,真是童言无忌!很快他又泪如雨下,因为想到馨儿要是活着,看见这么多京城风味小吃一定乐疯了,他会牵着她跑遍京城大街小巷…
梁心铭心内回道:“闻到了。”
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她此时也悲痛难受,又燃了一束香插入香炉,默默唤道:翠儿…
惠娘走过来,也跪下了。她是知道翠儿救了林馨儿的,这一拜,也是拜翠儿。
王亨今晚看惠娘特别顺眼,觉得她很贤惠、善良。
这些年,他只祭奠过馨儿两次:一次是去年回到贺城别苑,一次就是今晚。他总不信馨儿已经去了,仿佛不祭拜她,她就不是阴魂,而是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今天,他真切地意识到再无法自我欺骗了。
他从腰间解下竹笛,放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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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一击必杀
悠扬的笛声,哀婉凄切,给暮春的夜平添了一份愁绪。丫头小子们或许不懂音律,却被王亨流露的伤感打动,不知不觉都落下泪来,连那美人蕉都落泪了(露水)。
欢喜望着供桌哭:呜呜,那馄饨是叫上门来煮的,说是趁热吃才新鲜清爽,现在都糊了;饺子也糊了…
绿风盯着烤乳猪落泪:都冷了,皮都不脆了…
璎珞低着头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有没有一个人像王大人一样,买了好吃的来祭奠她呢?
若思和樱桃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啜泣,梨花带雨。
丁丁瞅着樱桃皱眉:这丫头一直哭,可是想家了?
卿陌仰望夜空,凝成了一尊雕像。
朝云一头扎进梁心铭怀里,低声叫道:“爹爹!”好想哭呀,忽然就对那些吃的没兴趣了。
梁心铭不能再任由王亨这样下去了,一是心疼他,二是自己这个大活人就在旁边,眼看着他深深地缅怀自己的“芳灵”,那感觉真的很奇怪,说不出来的怪。
她示意惠娘将朝云抱走。
她自己也起身,对王亨低声道:“还请恩师多保重。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有大事等恩师去做呢。学生后天就要离京上任了,恩师没有话要交代学生?”
笛音止,王亨默默看向她。
她也静静地看着他。
他想起她之前“牺牲色相”的话,不禁触动情怀,道:“叫他们都收了吧。”一面转身进屋。
梁心铭忙对惠娘道:“收了吧。”
她便和他们进屋去了。
王亨宣泄了一番,情绪平静了些,靠在椅内,问梁心铭:“顺之知道表妹就是他遇见的女子,是不是你说的?”
梁心铭点点头,道:“是。”
王亨也点点头,没再多说。
梁心铭的用意他自然明白:周昌知道心仪的女孩是孟欣,必会上孟家向孟远古提亲。表妹的终身定了,不再受孟清泉影响,所以他才敢放手和孟远翔撕破脸。和孟远翔这一房闹翻,而舅舅家不受影响,是最好的结果了。
梁心铭见他神情落寞,劝道:“事关师母,恩师有些失了冷静,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恩师连镇南侯那样的案子都破了,这件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王亨点点头,他之前确实有些疯狂,出了刑部被和风一吹,脑子才清醒了,也拟清了思路。
孟家母女谋划多年,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怎会甘心?再者,他只说从吴繁嘴里抠出些东西,又不说是什么,就仿佛一柄剑悬在她们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来要了她们的命,她们能坐以待毙?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她们狗急跳墙!
逼得她们露出马脚!
他便道:“刺杀先帝一案,朝廷空出来许多职缺。”
梁心铭立即道:“孟远翔?!”
王亨点点头道:“右都御史。”
他破了镇南侯的案子,又牵扯出先帝被刺一案,这两个案子牵连无数官员落马,腾空了大大小小好多职缺。其中都察院右都御史一职,以孟远翔的资历正适合。
王亨不想让孟远翔补这个缺,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这不比其他职位,可以随便推荐其他人顶上去,这个职位没有一定的资历和功劳是坐不上的。
想法子阻挠孟远翔?
那也不行,孟远翔在地方上熬了多少年了,这次进京就是要进朝堂的,再加上他女婿威海将军使力,皇上怎么也要给面子,不然会让功臣寒心的。
弹劾他教女不严?
还是不行,之前王谏的例子摆在那呢,王谏都没降职,有什么理由不让孟远翔补缺?再说,孟远翔根本不承认孟清泉威胁了王夫人,把一切都推到周妈头上了。
梁心铭察言观色,问道:“恩师想必有应对了?”
王亨吐出两个字:“林平!”
当日在金殿上,王谏保荐林平,王亨当时以为父亲是看中对方人品,调来给自己增添一份助力;后来才弄明白,林平在溟州时,就和孟远翔不对付。
这个人,是王谏用来克制孟远翔的!
王亨已暗中安排,让人保荐林平为都察院右都副御史。如果孟远翔补了右都御史,林平和左都御史曾庆年——在刺杀先帝一案中欠了王亨大人情的——两人合力,足够牵制、对付他了。
梁心铭听了他的分析,大赞。
赵子仪听了半天,虽然不太明白,但听他们反复提孟远翔在溟州的政绩什么的,忍不住插嘴道:“我在溟州待过一段日子。官府剿灭海盗,好像百姓并不多感激,说是官府眼瞎了,连商船也当海盗给剿了…”
王亨点头道:“正是。”
林平就是为这件事才和孟远翔对上的。
王谏已经派人去溟州调查了。
王亨虽做了安排,却还要阻拦孟远翔。
当晚,他回家找王谏,父子在书房碰头商议此事。
王谏道:“你想拦阻孟远翔补缺?没用的。他为官多年,政绩斐然,岂是你说扳倒就扳倒的!何必如此心急。你在孟家不是说过,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吗?且让他爬上去,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再狠狠将他扯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王亨见向来儒雅的父亲,吐出的话却带着丝丝寒意,不禁感到异样。因道:“儿子明白,只是这口气咽不下。——分明是儿子破了案,却便宜了他。”
王谏冷笑道:“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你且冷静。在官场上,最忌急躁。”跟着又道:“孟远翔护着那贱女,可不光为了亲情。”
王亨问:“那因为什么?”
王谏道:“这时候,即便他处置了女儿,一样会被人耻笑唾弃,倒不如护着她。一来表明孟清泉没有参与诬陷长辈;二来别人也会赞他舐犊情深、不为名利牺牲亲人。”
王亨恍然大悟,果然是老狐狸。
王谏道:“所以,此时你是动不了他的。就算动得了,也不能出手。”
王亨纳闷道:“这是为何?”
若他有机会,绝不会手软!
王谏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你要让孟远翔知道,你不能奈何他。更要让皇帝知道这点。你最近风头太盛,须得收敛几分。若前脚和孟家退亲,后脚就打击孟远翔,对你极为不利。须等到皇帝也不能容他时,方才时机成熟。”
王亨明白了,这就是一击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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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绝境中的孟清泉
王谏又道:“但是,你还是要去皇上面前弹劾他。你有多恨孟家,都无需隐藏,只管在御前表现出来。”
王亨诧异道:“这又是为何?”
刚刚不是让他别轻举妄动吗?
王谏沉声道:“不管你对别人怎样用心机,在皇上面前却要直言,让皇上看透你的心思。如果皇上觉得看不透你,也就不会再信任你,甚至开始忌惮你!”
王亨如醍醐灌顶,觉得以前真小看了父亲,父亲绝非无能之辈,官至二品,不是靠家族势力;而他若不是被父亲护着,恐怕也不能如此一帆风顺。
他垂手道:“谢父亲教导。”
语气恭敬,与往日大不相同。
王谏也听出来了,眼睛微酸。
他轻声道:“你别心急。孟家母女敢在王家害人,害了你这么多年;孟远翔公然袒护妻女,藐视我王家,若只要她们偿命太便宜了,为父定要他家破人亡!”
王亨道:“儿子听父亲吩咐。”
次日,王亨进宫面见靖康帝,回禀先帝被刺一案审讯进展。当时苏相也在场,君臣谈及被牵连官员获罪,因此空出许多职位,靖康帝命苏相知会吏部补缺。
苏相道:“别的都好说,这右都御史…”
王亨当即奏道:“皇上,微臣听说孟远翔要补这个缺。微臣以为,万不可让他担任此职。”
靖康帝道:“哦,为何?”
王亨重重道:“他不配!”
苏相眼皮跳了跳。
靖康帝瞪了王亨一眼,没好气道:“别以为朕不知你的小心思。你不喜欢人家女儿就罢了,横竖已经退了亲,那也不能抹煞孟远翔这些年的功绩。你这样针对他,会被御史弹劾的,说你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王亨不服道:“他把女儿教成那样,能做御史吗?”
靖康帝道:“朕记得爱卿上次在金殿上说,谁家没有糟心事?孟远翔教女无方,你退亲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你如今是三品高官,一言一行都需谨慎!”
王亨悻悻闭嘴,脸色依然不忿。
靖康帝想,这性子还是要磨练,就拿孟远翔来磨练他吧,也让人知道皇帝并不偏宠专宠某个臣子;至于孟远翔,正好借机观察其心性能力。
苏相则想:“皇上真宠王亨!”
※
王家退亲的消息半日之内便传遍京城,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市井百姓,都一片哗然:
“真没想到,孟姑娘是这样的人!”
“为了嫁入王府,忒不要脸了!”
“王夫人不会真的和神医有什么吧?”
“怎么可能!王尚书什么样人?位高权重!神医虽然会治病,长得也太对不起人了,王夫人怎么能看上他呢。”
“就是。神医二十年前就伤了身子,如何私通?”
“孟家怎么养了这样的女儿?小王大人不喜欢她,也不能威胁未来婆婆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这是一举两得呢,要是威胁成了,又嫁了如意郎君,又拿捏住了婆婆,将来王府内宅就是她的天下了。”
…
这类流言,越演越烈。
孟远翔坚不承认女儿要挟王夫人,对外说是周妈自作主张。周妈忠心为主,再说也确实看见王夫人送荷包给神医,想利用此事保住自家姑娘的亲事,其情可悯。周妈以死谢罪,孟家同意退亲,王家还不肯放过孟清泉,真是欺人太甚,孟家和王家从此成仇。
他这是暗示王夫人不清白。
孟远古彻底与孟远翔决裂。
孟氏族内要以家法处置孟清泉,孟远翔死死护着不让。孟远翔的坚持并没有得到族人同情和支持,可是,他们也无法狠心将孟远翔这一房驱逐,主要是舍不下。虽没将孟远翔驱逐出族,族中人却都疏远了他。
孟清泉的境遇比家法处置后果更严重。
孟氏一族太太奶奶姑娘们本对她又羡又妒,现在听说她竟然敢诬陷自己姑母、未来婆婆,都骂她不知廉耻;等那耳尖的下人透露了当日清风院的争执内情,众人更加吃惊——原来吴氏母女害了人家原配妻子,怪不得!
孟欣姐妹都愤怒极了。
孟清泉这才真连累了她们呢。
之前被王亨嫌弃根本是小事。
孟清泉偶然去园子里走几步,族中姐妹们看见她都像避蛇蝎般躲开,声称:“不离远远的,谁知会不会莫名其妙倒霉?要是丢了小命,更没处伸冤去!”
“已经倒霉了。现在我都不敢出门,人人见了我都说孟家女儿会耍心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欣儿姐姐你抱怨什么?你都定亲了,还是周家。”
“是呀,我们的命运才凄惨呢,这辈子就在家守着吧。”
…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孟清泉固然受不了,孟远翔夫妇更受不了,计划搬出孟府,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除此外,吴氏母女还被京城权贵圈子杜绝,便是和孟家交好的高御史等人家,也不敢邀请她们。单独请她们作客还可以,若是请她们参加宴会,别人知道了消息,肯定就不会去了。如此一来,谁还敢请她们?
再有,吴氏日夜拎着一颗心,提防王亨。
虽然她嘴上说的强硬,心里却很没底:卫姨娘死了二十多年,王亨仅凭借一把水枪就联想到蒋氏下毒手段;镇南侯死了十多年,也被他翻案了;当年的事真的能瞒过他吗?
吴氏反复推敲,看可有遗漏。
这天忽然想起什么,忙和孟远翔商议。第二天,孟远翔就派人回徽州,徽州孟家内宅几个伺候过吴氏和孟清泉的媳妇婆子便先后没了,或病或遭横祸。
清松院,孟清泉透过窗棂看着庭院里的青松,想到自己最近的境遇,想到王亨,不住吞泪,心中恨意滔天:
她卑微地仰望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这样对她!
既然不能成为夫妻,那就做对手吧!
退亲,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她再不会卑微地仰望他!
她绝不再让他轻贱她!
她要让他看到她的能力和手段,要他为今天的无情付出代价,她要让他后悔终身!
在这之前,她要先将林馨儿从他的心里挖出来!她要让世人看到,他对林馨儿的深情就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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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此人桃花运旺
她名声扫地,也嫁不出去了,也不会再嫁。这样很好,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和他周旋,就好比与他对弈,在棋盘上争高下。输也好,赢也好,慢慢地耗。
眼下,该从哪开始呢?
这时红儿来回:三爷回来了,带了王二爷来看她。
孟清泉一时没回过神来,静默了会,才想起王二爷是谁。
王亢,王亨的庶弟。一个清秀的少年,性子有些别扭,初见她时,便红了脸,羞涩地笑。后来每次见面,她都能察觉到他偷偷地看她。她总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一张红透的脸。她没有对他厌恶躲避,而是很宽容地当他弟弟对待。他便当她神女一样尊敬和爱护,不止是大嫂。
“王亢,”孟清泉轻声道,“就从你开始吧。”
她便对红儿道:“不见。你去告诉王二爷…”附耳传授了红儿一番话。
红儿便出去了。
院门口,站着两个少年——孟无波和王亢。两人刚从国子监赶回来,王亢不及回家,先来孟家探望孟清泉。
孟无波见了红儿,忙问:“大姐身子可好了?”
方亢也紧张地盯着红儿,等她回答。
红儿绷着俏脸道:“姑娘还昏睡着,不能见外人。三爷进去看看吧。”一面侧身让孟无波进去。
方亢忙道:“红儿,我…”
红儿上前一步挡住他,把小胸脯挺了挺,道:“你来干什么?难不成你王家逼得我们姑娘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还要派你来亲眼看着姑娘咽气才肯放心?”
方亢急摆手道:“不是…”
红儿道:“不是你来干什么?”
方亢道:“我来看孟姐姐。”
红儿道:“看她做什么?我们姑娘不是你大嫂了,两家已经退亲了!原先定给姑娘成亲的日子,也让给你了。你还不回去准备,快活的当新郎?还有工夫来看我们姑娘?放心,等你大婚的日子,就是我们姑娘丧命的时候!”
说完后退,把两扇门一合,用力关上了。
王亢站在门外,使劲拍门:“红儿,红儿,让我进去!”一面喊,一面流下泪来,惊恐万分。
很快,就有两个媳妇出来驱赶他。
对方仇视的目光,让王亢没脸再待下去。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孟家,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大哥这样狠心?孟姐姐等了他那么多年,他不肯娶也就罢了,横竖已经退亲了,为什么还要害她名声扫地?
他又想起红儿说的,他大婚的日子就是孟清泉丧命之日,不由肝胆欲裂。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少年恨极了长兄。
“王安泰,你不是人!”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
下午,靖康帝去了松山。
松山慈安寺,乃皇家寺庙。
慈安寺的高僧,每一代都有一两个佛法高深的,能窥得天机,不过出家人不理红尘,轻易不会将此事宣之于口罢了。
这一代的方丈叫广惠,不像他师祖辈的高僧远离红尘,他名利心重,与皇家走得十分近,自认为能辅佐帝王、安邦定国,这才是慈安寺高僧的责任。
慈安寺方丈静室内,靖康帝坐在禅床上,广惠站在一旁,正向皇帝回禀某事。
靖康帝问:“大师是说,我朝之前诞生过这类奇人?”
广惠道:“是。有几个。”
靖康帝惊讶道:“竟有几个?”
广惠道:“是。”
靖康帝道:“都有谁?”
广惠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第一位诞生在永平年间,乃第一代玄武王的母亲。”
靖康帝道:“女人?”
他以为广惠说的是“玄武王”呢,谁知后面加了个“母亲”,不禁怀疑,这女人当得起“奇人”二字吗?
广惠道:“皇上,玄武老王妃教养出玄武、白虎两位王爷,还有玄武女将军、靖海大将军;朱雀王自小跟白虎王和玄武王一块长大,算起来,也间接受了老王妃影响…她生了四子三女,皆成就非凡。娘家几个侄儿女,也都是在她教养下长大的,其中侄女是第一代青龙王妃…”
老和尚滔滔不绝、如数家珍,显然精研这段历史。
靖康帝急忙点头道:“如此说来,她确实算奇人。”
广惠又道:“第二位虽生在乡野,却是皇家金枝玉叶。她便是炎威帝最宠爱的靖安公主,第一代靖国公夫人。与她同时降世的,还有正元年间的‘三元状元’黄元。”
靖康帝点点头,对这个也表示认可。靖安大长公主在世时,一直稳稳地镇着白虎王和靖国公林家,如今她仙逝了,靖康帝对掌管军火研制的林家很是不放心。
广惠道:“第三位便是先帝时期御封的织女和国夫人、第一代忠义侯的母亲,对大靖社稷民生功不可没。”
若说前两位靖康帝还没感觉,说到这郭织女,他便十分相信了:当年为了她是幽魂附体一事,江南闹得天翻地覆,最后惊动了朝廷,慈安寺先后两任方丈竟然为此反目。
皇帝目中射出热切的光芒,道:“朕明白了。眼下这一位呢?大师可能推测出他出现在何方?”
广惠道:“皇上,老衲已推出:此人已步入朝堂!”
靖康帝吃惊道:“朝堂?”
前几位不都是隐在幕后吗?
没有人直接出现在朝堂上。
广惠肯定道:“此人是文曲星出仕。”
靖康帝失声道:“状元郎?!”
跟着又问:“可是本科的状元?”
他有些激动,右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广惠先前说的那几人,都对大靖政治或经济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若他也能得一位这样的奇人相助,兴盛天下便有指望了。
广惠道:“皇上恕罪,老衲也是最近才参透此事,只能推出他是文曲星降世,时间上却拿不准。约莫就在近三四年内出世的,之前一直很隐晦。不过,此人桃花运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