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杜二少温和，那也得看是对谁。
叶小琼抱着盒子跟在后面，等上了车，杜兆基也不吝惜夸奖：
“你今天表现的不错。”
他说着往前一伸手，捏住叶小琼衣领处露出的吊牌一角，一把扯下。
叶小琼脸都白了。
完了，扯了吊牌衣服就不能退了！
杜兆基弹了弹手指：“这套衣服，公司给你报销了，是给你的奖励。”
穿的太寒酸丢人，穿不取吊牌的衣服同样丢人。
叶小琼低头谢过老板，心在滴血。
比起给她报销这套衣服，二少要是把奖励折算现钱该多好。
算了，她也不能太贪心，已经是出于私心建议二少买下了这幅画。叶小琼是欢喜又忧愁，40万港币，以她现在的薪水算，她要存多少年？
所以，还是她现在赚的太少了！
叶小琼偶尔听秘书室的人提起，杜兆基身边的特助都拿年薪。
可惜她进公司的时间太短，学历也不够…叶小琼暗暗握拳，她还要更努力。
公司给报销衣服，要经过财务。
夏子毓知道了这事儿，却又不明白事情的经过，一知半解，就把叶小琼和杜兆基的关系往桃色方面去想，想的她自己是挠心挠肝——这就是真的蠢而不自知，杜兆基若和叶小琼的关系超出了工作范围，何至于一套衣服都要走公司的账报销，难道杜二少连一套衣服都买不起？
夏子毓不仅要执行杜兆辉的计划。
如果她真能将杜二少迷住，她为什么还要当杜兆辉的棋子。
“只有等今年的春茗会吗？”
春茗会是整个公司都要参加的，不仅是杜兆基，还有最近很少露面的杜琤荣。
夏子毓也暗暗着急。
她决定冷静观察一下，秘书室这么多人，为何杜兆基独独器重叶小琼。
叶小琼也是内地口音，她肯定能和对方搭上话。
香港发生的一切，夏晓兰都不知道。
香港离夏晓兰的日常生活也远，她虽然答应了唐元越的邀请，却还要再等一个月才会过去。
到了香港，除了能给唐元越搞装修设计，或许她可以趁机想一想自己的钱要如何兑换成美元出境，在香港注册一个公司行不行？
周六中午，汤宏恩约了刘勇吃饭。
饭桌上才把他和刘芬领证结婚的重磅炸弹丢下，刘勇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凤梅在桌下使劲踹他。
这死男人还敢摆脸色，是不是傻呀，阿芬和汤市长修成正果了还不好？
处对象的最终目的就是结婚，俩人处了一段时间又散掉，才是遗憾呢。
刘勇也回过神来，端起酒就敬了汤宏恩一杯：
“以后好好待阿芬！”
饭桌上汤宏恩对刘芬很体贴，刘勇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等大家吃好了饭，他才把夏晓兰偷偷叫住：“晓兰，你妈在京城的服装生意不做了？”
“当然要继续做，汤叔叔说了，暂时保持婚前的情况不变，我妈不用来鹏城生活。”
刘勇松了口气：
“那就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谁有权都不如你妈自己有钱好。”
刘勇就是这样想的，这话还是对夏晓兰说的。
既然刘芬单独保留了生意，夏晓兰也别傻乎乎的，将来结婚后把生意归到了婆家名下！
原本的小生意倒不存在，京城的‘蓝凤凰’发展的好，夏晓兰的启航更是赚钱…女人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刘勇为刘芬和夏晓兰是操碎了心。
1288：鹏程万里（4更）
夏晓兰听出刘勇的未尽之词。
“舅舅，怎么可能，那是我的事业。”
事业和婚姻会产生冲突吗？
如果周家提出来想要她的生意，她和周诚都没法继续婚姻好不好！倒不是说钱比周诚重要，而是这样的家庭她惹不起…如果要受制于人，被人控制，以夏晓兰的性格，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以后单身一辈子好了！
眼下看来，舅舅的担忧有点过早。
夏晓兰不由将自己接触过的周家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周家几个当家做主的人，心思都不在赚钱上，周家不是大富，却是大贵，根本不需要太多钱。
从前蒋红还找别扭，经过周怡的事，蒋红都和自己亲近起来了。
其他人就更不值一提。
刘勇嗯嗯哼哼的，“反正你自己要心里有数。”
从政的嘴皮子都很厉害，汤宏恩把阿芬卖了，阿芬没准儿还要替他数钱呢。
夏晓兰知道她舅心里不大痛快，不过是“老岳父”的小别扭，过一阵见她妈过得幸福也就忘了。
长兄如父嘛，当年媒人把刘芬说给夏大军，刘勇自己都是个混不吝，哪能看准人呢。
那时候也不图人，是图能吃饱肚子。
但这第二次婚姻，是有了选择的机会，刘勇就不想刘芬太着急。
夏晓兰挽着李凤梅手臂：
“舅妈，涛涛这放寒假了，就能过来了吧，明年在哪个小学读书，你们有没有想好？”
李凤梅也在愁这件事。
“我想叫你舅找个离家近又好的学校。”
李凤梅嘴里的家，是金沙池的新房子。刘勇连房款都给了，1单元的那套135㎡的样板间就是她和刘勇还有儿子的新家。
房间多才好呢，她还想把涛涛姥姥接到鹏城来。
反正把商都的服装店交给娘家嫂子管后，娘家要承她的情。
刘勇的远辉又有李家人在打工，李凤梅如今在娘家的地位非常高。
李家也早早改了口风，再不说她当初选错了人。
夏晓兰看着李凤梅笑，“离金沙池近的小学，这个要找彭秘书呀。”
找彭秘书，岂不就是找汤宏恩？
这才刚刚成一家人，就让人帮忙，李凤梅有点顾虑。
夏晓兰压低声音：“这个忙彭秘书肯定要帮的，都不用惊动汤叔叔。”
李凤梅糊里糊涂，刘勇却觉得夏晓兰话里有话。
“你啥意思呀？别和舅舅打哑谜。”
“彭秘书马上就要去上步区工作，福田街道办就是上步区管辖，金沙池小区又在福田街道，舅舅您说这事儿是不是彭秘书就能解决？”
彭秘书一直在释放着善意，前些天还狠狠落了盛萱的面子，夏晓兰领了别人的好意，自然要有回应。
有来有往就是回应。
刘勇啊了一声：“…他这是高升啦？”
是不是高升，还得看彭秘书以后的表现。
如果彭秘书没能力，有老领导提携也没用呀。
不给汤宏恩当秘书了，彭秘书肯定是不舍又激动，激动绝对要压过不舍。夏晓兰就借着刘子涛明年转学的事，拉着刘勇和李凤梅，请彭秘书吃饭。
这样的小事，彭秘书一点都不迟疑打着包票：
“一定赶在明年开学前办好，你们就放心吧！”
现在的刘家人，和以前又有不同。
以前是和汤市长亲近，现在真成了一家人。
就说这要转学的小孩儿，是刘芬的侄子，不也是汤市长的侄子吗？
市长的侄子都要发愁在哪儿上学，这事儿就太搞笑了。
就算领导知道了也不会骂他，说到底这是为了孩子受更好的教育。
“彭秘，您什么时候去上任？”
彭秘书笑呵呵的，全没有以前的高冷：“过了元旦节就去。”
元旦？
那可真是没几天啦。
夏晓兰也把酒杯端起来，和彭秘书她就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以茶代酒了：
“那就祝您鹏程万里了！”
鹏程万里？
或是鹏城万里？
而且他又恰好姓彭…
不管怎么理解都是好兆头，彭秘书也把酒干了。
夏晓兰接了唐元越的委托，又和唐元越确认了一下要装修的物业类型，知道是一栋半山别墅后，她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的。如果更改房屋结构，她还真不太敢动手，必须带个信任的帮手去。
茅老师倒是厉害，老爷子年纪大了，夏晓兰不愿意让老爷子太辛苦。
她想带王厚霖去。
王厚霖在粤省建工时，都还没去香港出过差。
没想到夏总如此器重他，王厚霖自然一口答应。
龚洋肯定也要去，没有龚洋，夏晓兰画不好效果图。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恶补一下美术功底，建筑图纸是一板一眼数据详实的，装修效果图又是另一回事。
王厚霖要去香港出差的事，很快就传回了粤省建工家属区，他老婆孩子都还在家属区住着，任何一个人嘴巴忍不住炫耀一两句，整个家属区都知道了。
茅国胜也住在家属区。
一听这消息就黑脸。
王厚霖那跛子都能去香港？
这份工作他早点答应，哪有王厚霖什么事呀！
金沙池的小区大卖，工期也进展的顺利，如今连周茂通都再也不提叫他去启航上班的事…茅国胜迟疑了好几回，是不是要和夏晓兰说两句软话，到底是拉不下脸。
听说王厚霖都能去香港，茅国胜是坐不住了，第二就往鹏城跑。
在宋大娘面前转来转去，把宋大娘看的头昏：
“国胜，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茅国胜期期艾艾的：“小夏、小夏师妹今天去不去金沙池？”
宋大娘还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你找晓兰有事，要不你自己先去金沙池等等？”
夏晓兰现在也不用住宾馆了。
周五晚上再到鹏城，她和她妈就在汤宏恩在市政府家属院的房子里歇的，汤宏恩领着刘芬楼上楼下的介绍了，还把屋里每个地方都转了一遍，说这就是刘芬母女俩在鹏城的“家”。
有家的人，还睡什么宾馆呀。
宋大娘和茅康山知道刘芬再婚嫁了市长，但两人也没声张。
茅国胜要找人，宋大娘也没说漏嘴。
茅国胜只能灰溜溜的去金沙池等。
从早上等到下午，夏晓兰愣是没出现在金沙池一步…茅国胜傻眼了，人呢？
1289：替老师争取报酬（1更）
夏晓兰顾不上茅国胜同志的玻璃心是不是要碎。
茅康山自己都不介意，更不会有人特意通知夏晓兰这件事。
就算通知了，她此时也没空搭理茅国胜。
因为霍沉舟真是锲而不舍，前几天刚在京城见过面，这下又追到了鹏城。他带来了一份新的项目计划书，直接到了汤宏恩家…当然，现在这也是夏晓兰家。
霍沉舟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从前他和夏晓兰上门都是客人，现在他还是客，夏晓兰却成了主人。
而他偏偏又需要汤宏恩的援助，这种有求于人的感觉真是不爽。
汤宏恩在看他新带来的计划书，刘芬从厨房端出泡好的茶，霍沉舟赶紧站起来接过：“谢谢刘阿姨。”
刘芬笑笑。
她不知道霍沉舟以前多骄傲，还觉得这年轻人挺有礼貌，两次见面观感都不错。
夏晓兰也没揭穿。
霍经理从前也很礼貌，高傲是藏起来的。
现在好像把那份高傲藏的更深了，一般人都发现不了。又或许，霍经理发现宋家人的身份没法指挥汤宏恩后，终于认清了自己位置，是真的不高傲了呢？
“晓兰你看看。”
汤宏恩把手里的计划书交给她。
夏晓兰快速翻动，计划还是霍沉舟从前的那份，不过他这次可老实多了。
总结来说就是少对政府提要求，多谈对地方经济的贡献，不逼鹏城政府给他各种优惠，就按现行的政策走。
夏晓兰觉得这份计划书很有诚意，唯独对霍沉舟的选址有疑问：
“罗湖区？”
霍沉舟很敏感：“选在罗湖区有问题？”
“不，没问题…”
罗湖区怎么会有问题，它虽然不是特区地图上的中心，但距离香港近，紧靠着罗湖火车站，是眼下鹏城最繁华的商贸物流中心地带。整个80年代，鹏城最繁华的就是这地方，其他地方大多还荒着…夏晓兰的金沙池小区卖得动，是因为福田本来就有了个香蜜湖度假村，又要搞高尔夫球场，要不谁去偏僻地方买楼？
香港人也不傻的。
80年代看罗湖，90年代鹏城的发展中心就逐步西移了。
以沪市宾馆、以及华强北为首的新片区逐渐变成鹏城商贸物流办公的中心区。
特别是华强北！
电子产业兴起后，华强北成为整个亚洲地区最大的电子产品集散地。
夏晓兰对这些发展都了然在心，她上辈子大学毕业后到鹏城工作，正赶上华强北强势崛起的时期。一想到其中蕴藏的商机，夏晓兰都有点热血上头。
霍沉舟如果是把大楼盖好就卖掉，选在罗湖区是对的，罗湖区现在最热闹。
但若要长期持有，还有更好的选择。
但霍沉舟又不是夏晓兰的合伙人，她不愿意开这个口。
说的更熟一点，她和霍沉舟不熟，没必要来当这个散财童子！
霍沉舟的疑惑没有完全消除，他总觉得夏晓兰刚才是要提意见的，追问吧，夏晓兰又闭口不谈了，让霍沉舟好生郁闷。
汤宏恩基本上是赞同他这个计划的，霍沉舟高兴归高兴，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夏晓兰送他下楼的时候，又追问：
“晓兰，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不妨说出来听听。”
夏晓兰摇头，“真没有，我觉得你的计划没毛病。”
她是想通了。
华强北兴起，不代表罗湖就真的彻底不行。
再过30年以二手房均价来评估，最贵的也不是福田而是南山区，罗湖区能排个第三或第四，还是非常给力的。
就是少赚和多赚的问题，整体还不是赚？
她要让霍沉舟改变了主意，有那么两三年过渡，大楼完全无人问津，这压力还会转嫁到夏晓兰身上…她是何苦来哉给自己找事儿！
霍沉舟将信将疑，掩下心思换了笑脸：“投资的事就算了，我这个项目的设计可是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夏晓兰背后有茅康山，霍沉舟也不怕建筑设计会出问题，还能给夏晓兰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夏晓兰也答应的爽快：
“这个肯定没问题，我也看了你的计划书，你有更详细的要求我们随时能沟通。”
最近有人上门找她做装修设计。
也有人找上门要求她做建筑设计。
不管哪种夏晓兰都来者不拒，这么好的实践机会，别人还求之不得呢。
夏晓兰想到自己经济不宽裕的老师，也没和霍沉舟客气：“霍大哥，这么大一个项目，你让我自己挑大梁也不可能，我肯定会请茅老师参与其中，是我自己给你出设计吧肯定是免费，但你看——”
那总不能也让茅老师免费吧？
凭啥呀。
人家宁彦凡设计了个南海酒店，前后脚也收了4万块钱呢！
霍沉舟心领会神，“任何劳动都需要等价交换，自然不会让茅老师白辛苦一场，这个项目的投资不比南海酒店小，东丰控股愿意支付茅老师5万华币的报酬。”
5万华币？
夏晓兰马马虎虎能接受。
这已经是霍沉舟给的高价了，他要随便找个设计院，给2万块钱都有的是人愿意接这个活儿。
夏晓兰和霍沉舟握手：
“那我就替老师谢谢贵公司了。”
霍沉舟睁着眼睛商业互吹：“能请到茅老师出马，是东丰的荣幸。”
荣幸个屁呢。
早前南海酒店咋不见你们请茅老师，还不是请宁彦凡。
夏晓兰也知道老茅同志是臭脾气，南海酒店的投资方要请他，说不定会蹭一鼻子灰，那是绝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茅炮仗。
但现在不一样嘛。
夏晓兰有把握茅康山会答应，反正她接下这活儿，茅康山担心她自己的一个人搞不好，自然也跟着加入了。
夏晓兰回京城之前，就去找茅康山说这事儿。
茅国胜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到了金沙池。
“老师，您这次可一定要帮我！”
她把霍沉舟的委托任务一说，茅康山果然瞪眼：“你可什么都敢答应！”
夏晓兰厚着脸皮：“越级挑战才能鞭策人前进，这不还有您当靠山么。”
她是避重就轻，先说事，等茅康山答应了，再轻描淡写的说东丰控股给的报酬，她问心有愧，就全孝敬老师了。
茅康山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套路，冲她摆手：“行，我不和你客气，这报酬我拿了…对了，你说是多少钱来着？”
1290：5万和500万（2更）
“是5万华币，国内就这报价，建筑师的待遇太低了，看那些国外的事务所…哎，也是没办法，您只能委屈一下了，大环境如此，没办法。”
茅康山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你说多少？”
“5万呀，这个钱，给您招几个助手，给助手发发工资和绩效，您手里也不剩多少了。”
话是这样说。
像王厚霖这样档次的助手，花个1000块钱随便请。
请5个也才5000块，茅康山起码能剩个4万吧。
宁彦凡不就这样做的么，要不他怎么有钱能修那么大的工作室，人家是事业和赚钱两不误，不像老茅同志苦哈哈的。
茅康山总算从5万华币的报酬中回神，却皱着眉不赞同夏晓兰的说法：
“请什么助手，你就是我的助手，我告诉你，你的基本功不扎实，等你去了康奈尔大学也是丢人，趁你还没出国，把东丰控股这个设计做好，正好磨一磨你的基本功！”
茅康山是摆明车马不让夏晓兰轻松。
夏晓兰刚才还套路了老师沾沾自喜，现在轮到她叫苦。
“老师，我这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
茅康山不吃这一套。
“考试看的是平时的积累，不是让你临阵磨枪。”
临阵磨枪应付考试？
为了考试而临时突击复习的，是短期记忆，考完试也差不多忘了。
只有平时理解透彻的知识点，才是真正记牢吃透的。如果夏晓兰因为复习时间不够考不好，证明她平时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茅康山一双眼睛让夏晓兰无处遁形，也不敢找借口：
“我画，这次的图都由我自己画！”
这还差不多，茅康山神色和缓，夏晓兰急冲冲的要回京城，茅康山也提都没提茅国胜的事儿。
等夏晓兰一走，王厚霖跛着脚过来：
“茅老，我看国胜兄弟挺想去香港的，要不我和夏总说说？”
王厚霖也想通了，香港么以后可能还有机会去。
王厚霖来启航上班，不仅是高薪待遇，因为茅康山对金沙池的关心，王厚霖也没少受指点，他非常感谢茅康山的不藏私。
把去香港的机会让给茅国胜，王厚霖有点不舍，大体上也愿意。
他是斟酌再三才来找茅康山说这事儿，哪知茅康山丝毫不领情：“你要和晓兰说什么？晓兰要带你去，是因为你在启航上班，不然你以为她不能带别人去？我还想登月呢，你看美国政府会不会同意！”
茅康山当然知道儿子茅国胜后悔了，想去香港，想来启航上班。
可这世界不是茅国胜说了算，也不是他茅康山说了算。
启航是夏晓兰的公司，不仅茅国胜要明白这点，王厚霖也要明白！
王厚霖被骂了一脑袋包，他听懂了茅康山的意思，又羞又愧，再也不敢提要把机会让给谁的话。
这个机会是夏晓兰给的，是瞧得起他，他如果不想去，启航现在完全能招到别的建筑工程师过来上班！
王厚霖只能对茅国胜默默说抱歉。
茅国胜知道了这事儿，鼻子里喘着粗气。
在杭城的郑淑琴也知道了，电话里尖着嗓子问茅国胜：“你爸就那么护着外人，生怕你占了谁便宜，他以后真的要靠别人养老了是不是？茅国胜，我告诉你，房子我不换了，家里人多住不下！”
郑淑琴愿意把房子换回来，是想讨好公婆。
可茅康山胳膊往外拐，郑淑琴鼻子都气歪了。
她的意思是茅康山不是偏心夏晓兰吗，那以后就靠夏晓兰养老好了！
反正公婆现在也算住在鹏城那边，把三楼的大房子还给两人也空着没人住。
茅国胜想和老婆争辩，郑淑琴根本不理他，啪一声挂了电话…怪就怪，茅国胜把这事儿太早告诉了郑淑琴，在85年能去香港自然值得炫耀，茅国胜就是一个想法，郑淑琴却觉得十拿九稳，已经忍不住对亲朋好友说了。
别人还托她从香港带东西呢，郑淑琴答应的爽快，还拿小本子给记上了。
现在说不能去，她的面子上挂不住！
被老婆挂了电话，茅国胜心情更不好。
是啊，他爸究竟是咋想的，还真不管亲儿子的死活？
真是要靠夏晓兰养老，人家毕竟是个外人，现在图他爸能帮上忙，再过几年发现派不上用场，还不是撇一边么。
就说同样是在金沙池帮忙，王厚霖一个月拿600块，咋不说给他爸开多少工资？
这不是白使唤人么。
茅国胜一肚子的火气憋着，等他父母看清夏晓兰精明的真面目，那时候他就有话说了！
这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是夏晓兰不给工资，是老茅同志根本不要。
但茅康山和宋大娘在鹏城生活，夏晓兰怎么可能让他们花钱。
现在是还租房住，租房的钱夏晓兰坚持要给。
平常的日用品她有空就她送过去，她不在鹏城时全让葛剑负责，从衣服鞋袜到蛋奶肉和米面油，是样样都没让宋大娘操心过。
当然，就算知道了茅国胜的想法，夏晓兰也会一笑了之。
从第一次去茅家，发现茅康山和宋大娘住顶楼，茅国胜和郑淑琴换走了更好的房子住三楼，夏晓兰就没对这夫妻俩报多大的希望。
能改过来当然最好。
改不过来，茅老师和师娘也不用靠茅国胜两口子养老。
夏晓兰难道还要拿着高音喇叭到处去喊，她送了一套房子给茅老师和宋师娘？
做多做少，在于问心无愧，而不是获得茅国胜，或者别人的认可！
茅国胜那边，夏晓兰是顾不上在乎。
倒是回京的机场，夏晓兰再度和季雅重逢。
没瞧见季江源，只有季雅和乔治。
非常罕见的，乔治和季雅居然在争执——在机场这种地方争执？
乔治挥舞着手臂，看起来十分生气：
“那不是一笔小钱，500万华币，换成美元都有100多万，这不是理智的商业贷款…上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季雅的脸色更难看。
要是羊城回京城的航班太少，她也不至于总是和夏晓兰碰面。
还让夏晓兰看到她和乔治的争执，这对季雅来说太丢脸，她挺直了背，冷着脸：
“这是我的生意，贷款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希望你能尊重我，不管是赚是亏，这笔钱不需要你来承担！”
夏晓兰发誓自己是拼了命要忍住的，可这一瞬间，她还是破功了没忍住。
——是赚还好说，是亏的话，500万华币，季雅拿什么还？
1291：哪些闲事该管（3更）
季雅狠狠的瞪了夏晓兰一眼。
夏晓兰也没多管闲事，自己先拖着行李上了飞机。
这次回去两家新店就要开业，刘芬要在羊城选货，没和夏晓兰一起走。
乔治被季雅的语气弄的有点受伤。
他和季雅已经结婚，是夫妻，季雅的债务怎么和他没关系？
500万华币不是小数目，就因为他不同意继续往elegance里投资，季雅没有和他商量，就自行向银行贷款500万华币。
不管在华国还是美国，夫妻间瞒着另一方借债，都是对夫妻关系的大伤害。
这和季雅情绪失控还不一样，乔治能包容季雅的情绪问题，也很高兴季雅如今愿意接受治疗，但一声不吭就去借贷500万，对他这个当丈夫的没有丝毫的尊重，乔治非常生气：
“ok，你愿意自己负担的话最好！”
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从追求季雅，为了季雅来华国，举行婚礼，给季雅投资elegance的生意，前前后后乔治花的钱是百万美元以上。
他现在能说什么？
如果季雅真的还不起银行贷款，这笔钱就要让他来还。
他和季雅没有签婚前协议…shit！所谓季雅自己负担，仍然是空话。
乔治真的很生气，他认为自己现在就该找律师，他需要律师来华国来。
季雅同样不高兴。
这个说话冲着她嚷嚷的男人，还是那个将她奉为女神，为了她来华国，为了她愿意和汤宏恩作对的乔治吗？
季雅没有意识到，两人的这场婚姻，最初就是不对等的。
一个跪舔女神久了的屌丝，在得到女神后都有可能翻脸，乔治还不是屌丝呢，在美国也是黄金单身汉。
她觉得乔治变了。
乔治同样认为她没了以前那种迷人的特质。
两人可谓是不欢而散。
上了飞机季雅不想被夏晓兰看笑话，直接掏出墨镜戴上。
夏晓兰更不会主动搭话。
她在想季雅贷到的500万该怎么花。
在85年末，500万能做的生意太多了，搞一个服装厂都没问题，用来做服装零售生意，管理上若是能跟上，那是要赚翻的节奏。
但用来做服装品牌，就得看季雅怎么计划。
扩张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