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都已经成这副样子了,而且每一个房间都住了人,她是没法察看的。
才走了几步,秦桑突然间停下脚步。
她猛然转身,一脸惊喜的看着某个方向。
收回乾坤镜,秦桑快步朝那个地方走去。
很快,她就站在一个特别窄的小夹道里。
这个小夹道其实是钟家以前宅院之间互通的小路,如今挤挤挨挨的变成了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夹道。
秦桑站在小夹道里,她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再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
过了许久,秦桑向前走了几步,右脚朝地上猛的跺了下去。
这一脚跺下去,一块砖石就松动了。
她弯腰把那块砖石捡起来放到一旁,伸手拨去砖石下头的一些浮土,挖了一会儿,手指尖就碰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第一九二章 镇水印
秦桑就觉得手指尖碰到了一块东西,紧接着,一股寒意顺着手指传遍全身。
她心头一沉,对待这块东西更加郑重起来。
小心的把那块东西挖出来,秦桑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心中惊惧喜交加。
惊的是钟家老宅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惧的是这东西邪门霸道。
喜的却是如果好好琢磨,这东西可以为她所用。
秦桑手心里的也是一枚印章。
如果说先前秦桑得到的那枚印章是伪神印的话,她手里的这枚却是正神印。
秦桑原先拿到的伪神印是山神所用的镇山印,而这枚正神印却是镇水印。
按理说镇水印并不是邪物,可这枚镇水印却是被有心人炼制过后的。
这枚印章上面邪气纵横,秦桑肉眼都能看出上面的黑雾已经凝结,这必然是用邪法炮制好了的。
这样的东西放在钟家老宅,也怪不得钟家后来分崩离析,也怨不得沈月桐早早的把沈宜送走。
说不定沈月桐是知道些什么,怕沈宜在钟家受到牵连,宁愿她出去做一个清贫的村妇,也不愿意让她留在钟家吧。
还有…
秦桑忍不住去想,当年沈月桐和钟俞感情失和,是不是也有这枚印章的功劳?
这个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
秦桑盘磨了一会儿就把那块地方恢复原样,把印章收起来带走。
回到招待所,秦桑就把那块印章拿出来放到手心里磨挲。
印章上面的黑雾渐渐的扩散,顺着秦桑的手串遍她全身。
秦桑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指尖勾了几下,那些黑雾就乖顺的缠在她的指尖,任她搓扁捏圆。
“要乖乖的哦。”
秦桑嘴角带着笑,眼神凌厉的摸摸印章:“若不然,我便夺了你的神格。”
印章在秦桑手心瑟瑟发抖。
秦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脑中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来。
她正在那些办法中选一个最稳妥不过的,想来想去,还有些无从定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乾坤镜从秦桑的紫府中跑了出来。
乾坤镜虚影挂在秦桑头顶,镜中射出一道淡紫光芒,那道紫光直直的射入镇水印中。
倾刻间,镇水印上的黑雾全部被乾坤镜吸走,镇水印也渐渐的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
这是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印章,玉质莹润,印章的样子十分的圆融,带着包容万物的通透。
印章上还刻着很多的水波纹路,下方是镇水两个金文。
恢复原貌的印水印发出一道淡蓝的光,这道光打入秦桑体内,秦桑瞬间就觉得神清气爽,连和辛穗兰争斗时所留下的暗伤也全都好了。
这东西,倒真是一件宝贝呢。
她笑着把乾坤镜收回,又屏息将镇水印炼化。
因为有了乾坤镜的帮忙,秦桑炼化镇水印倒是很容易,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镇水印给收服了。
她看看还有时间,就顺带把那枚镇山印也给炼化了。
炼化完两枚神印,秦桑就觉得她的修为好像是提升了那么一点。
看着马上就要天亮了,她也没有探查,只是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买早餐。
不过她还没有出去,简西城就提着早餐来了。
秦桑开门就看到简西城提着昨天那个保温筒站在门口。
她笑着侧身让开,简西城提着保温筒进屋。
秦桑过去帮他把饭菜拿出来:“你吃过早饭了吗?”
简西城摇头。
两个人就一起吃起早餐来。
吃完饭,秦桑就问简西城:“你能帮我查些资料吗?”
“什么?”简西城正收拾东西,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你想查哪方面的资料?”
秦桑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又黑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简西城,那模样简直要把人萌化。
简西城的胳膊抬了一下又放下,深吸一口气才敢注视秦桑。
“我想查一下钟家的资料。”秦桑笑吟吟的,样子娇俏可爱极了。
“钟家?”简西城努力回想:“京城好像没有什么钟家吧?”
秦桑知道他想差了,赶紧解释:“不是这个时候,是好几十年前的钟家,钟家在前朝的时候可是很风光的,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二吧。”
简西城想了想就明白过来:“是他家啊。”
“嗯。”秦桑点头:“我想知道他家是怎么败落的,他家的后辈都去了哪?”
简西城没有问秦桑为什么要查钟家。
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好。”
等到收拾完了,简西城就告辞离开。
秦桑自己在招待所补觉。
快到中午的时候简西城再度到来。
这一次,他带了很多的资料进门。
他把资料放到桌上:“这些都是有关钟家的,你看看吧。”
秦桑挺惊讶的。
她没有想到简西城办事速度这么快,早起才说完,不到中午就把东西送来了。
看着简西城平静无波的面容下带着几分想要夸赞的雀跃样子,秦桑笑着过去握住简西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很感激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有秦桑这么一句话,简西城觉得怎么都值了。
他托了那么多人情关系,奔波了一上午的辛劳全都消散,浑身上下都只剩下甜蜜和欢喜。
“不辛苦。”简西城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他低头,想讨一个吻。
结果秦桑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人已经坐到桌前认真的翻看起了那些资料。
简西城无比失落。
过了一会儿,简西城看秦桑就只是在看资料,根本顾不上他,就只能拉把椅子坐在秦桑对面看着她。
秦桑整个人都沉浸在那些资料当中。
这些资料很全面,上面记录了钟家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
先讲了钟家先祖发迹的历史,又有钟家在前朝末年的一些事情。
等看到钟俞那一代时,秦桑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起来。
资料上记载钟俞娶妻沈氏,沈氏出身巨商沈家,沈家积累几百年家财,可谓富可敌国,到沈氏这一辈上,只沈氏一个独女,沈氏是带着巨额的嫁妆进了钟家门的。
才开始的时候钟俞和沈氏还算是夫妻和乐,后来钟俞背信弃义,纳了小妾进门。
这些记载和沈宜所说的差别不大,只是不如沈宜所讲的详尽。
秦桑看过之后叹了口气。
那个钟俞应该是受了镇水印的影响,所以才纳妾的吧。
要不然,他纳妾前后的行为真的差别特别大,性格也有很大的改变。
看起来,镇水印就是那个时候被埋到钟氏老宅的。
也就是说,沈月桐嫁进钟家,就开始有人谋算钟家,在钟家老宅埋了邪物。
能够用镇水印这等东西来谋算人的,可谓所谋者大也。
第一九三章 可喜欢了?
想着一个隐在暗处的敌人无孔不入的算计他们一家。
几十年前甚至于更早就开始排兵布阵,对于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秦桑就觉得心胆俱寒。
明面上的敌人她向来不惧。
看不到的敌人,那才是最为防不胜防的呀。
稳住心神,秦桑接着往下看。
沈宜告诉她关于钟家的事情,也只是沈宜当年在钟家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至于沈宜离开之后钟家怎么样了,这些连沈宜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秦桑了。
她对于钟家后边发生的事情也特别好奇的。
资料后边的记载就很简短了。
大概也是因为钟家子弟越来越不成器的原因吧。
上面记载沈氏只生一女名为钟容,钟容后边嫁到了段家。
段家当年也十分的兴旺,从政从军从商的全都有,只是钟容所嫁的是段家的幼子段岸。
这个段岸外边看似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可内里却是个草包。
他只会吃喝玩乐,除此之外文不成武不就。
更可恶的是他风流花心,还特别喜欢凌虐女子。
资料上也只记载了短短的几行,可从这几行文字可以看得出钟容婚后的日子特别不好过。
秦桑猜度着,当年沈月桐为了给钟容找这么一门婚事,肯定也费了好多的心机手段吧。
这个沈月桐行事倒真的是干净果决的很,也很有几分沈家人的样子。
相比较而言,沈宜比沈月桐就差了好些。
这也可能和家教以及眼界有关系的。
除去钟容,资料上后边还对沈月桐有一段描写。
上面记录着沈氏自钟容出嫁之后就深居简出,隔两年,终是对钟俞忍无可忍,最终登报离婚,离婚之后,沈氏带着嫁妆离开钟家,最终却了哪里终不可知。
自沈氏离开钟家之后,钟家就开始败落下来。
先是钟老爷子病重而亡,钟家失了支柱,再就是钟俞对于理财很不在行,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钟家积累的财富花用个一干二净。
其间,钟容因为受不了段岸的折磨几次跑回娘家找钟俞做主。
那时候钟家已经彻底的没了体面,钟俞就算是想替钟容讨个公道也是没办法做到的,只能忍痛劝说钟容忍耐。
其后,钟俞之子钟宿在人引诱之下开始吸大烟,又沾了赌博的毛病,为了吸大烟偷偷把家里的老物件拿去典当。
在钟俞病重之后,钟宿更是肆无忌惮,不但把家里的一些老物件变卖,就是老宅子也卖了,钟俞是叫钟宿给活活气死的。
至于说钟宿后来怎么样,钟宿的后辈去了哪里,这些资料上只有只言便语。
上面只记录了钟宿变了房子地之后又变了媳妇,他的儿子好像也送了人,他最后也是贫寒交加而去。
至于别的,就再没有了。
秦桑看完了那些资料,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沉吟片刻道:“段家?钟家?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简西城耳尖的听到了:“段家?哪个段家?”
秦桑翻出关于钟容的那些给他看:“钟家嫡女钟容所嫁的段家。”
简西城看到那段记载神色微僵。
“怎么?你知道?”
秦桑疑惑的问。
简西城板着脸点点头:“我姐姐嫁的就是段家,段岸是我姐夫的小叔叔。”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