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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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替嫁以后

作者:溪畔茶

文案

莹月出嫁了。

哦,错了,是替嫁。

围绕着她的替嫁,心计与心机开始轮番登场,

作为一群聪明人里唯一的一只小白兔,

莹月安坐在宅斗界的底层,略捉急。>_<

阅读指南:

1、天真甜美小娇妻×心机深沉假哑巴。

2、女主会成长,成长方向不是宅斗。

3、男主心机略深,真的深→ →。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莹月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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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二月末倒春寒的天气里,徐莹月站在正院阶下的一颗石榴树旁,细细地发着抖。

因为早起来问安的声音大了一点,嫡母徐大太太认为她不恭敬,把她罚站在这里,叫她醒醒规矩。

她已经站了快大半个时辰,目送了嫡长姐徐望月在前呼后拥下出门往隆昌侯府的花宴去做客,同为庶女的二姐姐徐惜月和小妹妹徐娇月陪着徐大太太用过早饭,拥裘回去自己的院子。

现在辰时末了,徐大太太开始当家理事,有家务要回的管事媳妇大娘们陆陆续续来了,她仍旧饿着肚子站在这里。

冻得冰冷的四肢,与饿得发疼的肚子,竟分不出来哪个更难熬一点。

来来往往的那么些人,目光都有意无意刮在她身上,罚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莹月不想同她们的目光对上,就假装被身边的石榴树吸引,盯着其中一根枝条发呆。

这根枝条上,比昨日多萌发了一个小小的嫩叶尖尖。

莹月会这么清楚,是因为她昨天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的——嗯,这不是她第一次出来“醒”规矩了,昨天徐大太太罚她的理由,是说她请安的声音太小,有不想给嫡母请安的嫌疑。

所以今天她才把嗓门放大了些,不想,又撞到了徐大太太手里。

这也不奇怪,嫡母想挑庶女的错,那真是太容易了,只要徐大太太想,莹月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一条过错。

当然,徐大太太自己绝不以为这么做有什么苛刻之处,没打没骂,又不是数九寒天,这个时候往外站一站,还能把人站坏了?这么点仁慈的小小惩罚都受不住,那一定是庶女其心不正,安心要使苦肉计同嫡母作对——

所以现在莹月把腿站成了两条没知觉的木棍,也只好撑着继续站下去。

不过到了这个时辰,也好捱了一点,因为日头渐渐升高了,挟着寒意的晨风缓缓歇了,先前虚幻似的金色阳光照在身上终于有了真实的暖意。

也就在这时候,徐大太太身边的一个大丫头金铃出来了,穿着簇新的石青短袄,紫花细布比甲,笼着手,要笑不笑地站她面前,道:“三姑娘,太太使奴婢出来问一声,你可知道错了?”

莹月张了张嘴——脸有点冻僵了,她顿片刻才回出话来:“——知道了。”

“那就去吧,明日,可不要再犯了。”

金铃传的是徐大太太的话,代表的也是徐大太太,莹月屈了屈僵直的膝:“是,多谢太太教导。”

金铃往旁让了半步,没多的话,转身径自上阶又掀帘进去了。

莹月到此时才敢跺了跺发麻的脚,把手放到嘴边呵着,汲取着一点热气,往院子外慢慢走去。

她弯腰拱背的瘦弱背影落在来往人等的眼中,也博得了一两声同情:“唉,托生成姑娘又怎么样,没个娘——”

“嘘,你不要命了?”一个大些的丫头正好走过发出感叹的擦廊柱的小丫头旁边,听见了,兜头给了她一下子,小声训道:“太太好好的,三姑娘怎么就没娘了?叫太太听见,皮都揭了你的!”

小丫头忙忙讨饶不迭,待大丫头走了,埋头擦起廊柱来,再不敢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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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月在回程的半途中,叫她的丫头石楠接着了。

石楠本来眼眶就发红,在道边上焦急地来回打转,一见了她蹒跚的步伐,飞奔着迎上来,眼泪同时洒下来:“姑娘!”

莹月让她扶住,顿时减轻了不少负担,放松下来挨着她,笑道:“哭什么,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

石楠哽咽道:“姑娘别说了,快回去吧,玉簪姐姐把热水汤婆子熏笼都备好了,姑娘赶紧回去暖一暖。”

莹月又冷又饿,也没什么劲头说话,就点了头,由她一路扶回了清渠院。

清渠院位置很偏,窝在离正院最远的西北角里,莹月每天去请安都要走老长一段路,冬日里尤其受罪,每天早晚都各灌一肚子冷风。但莹月仍然很喜欢这里。

作为家中最不受宠的庶女,能独占这么一个小院算她运气好了。

她生母是徐家的丫头,很早就病亡了,徐大太太看见庶女刺眼刺心,不想接她到正院里养,就把她丢给了徐惜月的生母云姨娘。

莹月在云姨娘的院子里住了两年,当时她才是个三岁的奶娃娃,什么也不懂,凡事都跟在长一岁的姐姐惜月后面,惜月让云姨娘教着做什么,她就跟着学,姐妹俩天天请安一道儿去,一道儿回,小小的两个人看上去很和睦。

如此过了两年,不知徐大太太怎么回过味来了,认为如此是给云姨娘送了助力,莹月由她养大,凡事还不都听她的去了?

于是折腾着又把莹月挪了出来,但徐大太太自己仍是不想养她,寻了个空着的小院,随便配了几个下人,把她扔了进去。

小的时候莹月懵懂着,刚离开惜月那一阵一个人还哭了一阵鼻子,但渐渐大了,她就觉得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也很好。

这个小院太偏了,一般人串门都懒得串到这儿来,莹月回来,把院门一关,就把那些风霜喧扰全关在外面了。

“姑娘!”

她的另一个丫头玉簪站在帘子外翘首以盼,见她回来了,忙小跑过来:“姑娘快进去,我烧了热水搁在熏笼上,现在还烫烫的,姑娘快把手脚暖一暖。”

两个丫头左右簇拥着把莹月扶进屋里,石楠替她脱鞋袜,玉簪走到床前,从被窝里拿出汤婆子放到她怀里,又转头去端熏笼上的铜盆。

鞋袜褪下,莹月小巧的双足悬着,她脚尖冻得生疼还发痒,迫不及待地就要往盆里放,石楠忙道:“姑娘等一等。”

捉了她的双足先替她生搓着,连着小腿一片,直搓到发热才许她放进水里。

莹月乖乖地抱着汤婆子由她摆布,冒着热气的水流漫过脚面,浸到脚踝处,她舒服地叹出口气来,往搭着陈旧墨绿椅袱的椅子里靠了靠。

玉簪见她耳朵红红的,伸手摸了摸,冰凉,不由怜惜地道:“再这么挨两日,姑娘连耳朵都要冻坏了。”

怕她生起疮来,一下一下地替她搓着,又小心地避开她耳垂上坠着的两粒珍珠小耳珰。

莹月自我安慰地道:“应该不会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了。”

转身去拿干净布巾的石楠一听这话急了,忙转回来道:“这么说,姑娘明儿还得去挨罚?不行,我明天一定要跟姑娘去,姑娘可别再哄我留下了。”

姑娘家娇贵,在自己家里行走也很少落单,莹月今天会一个人在那罚站,是因她昨日带了石楠去,结果主仆俩一起在那站了快一个时辰,她觉得今天去情况可能还不大妙,就哄着没带石楠。结果,果然。

玉簪也道:“要么明天我陪姑娘去,没有姑娘挨饿受冻,我们在这安坐的理。”

莹月拒绝了:“都不要。谁去,都是再白赔一个进去,我病了,有你们照顾我,你们病了,怎么办呢?我笨手笨脚的,可不会伺候人。”

石楠想哭又想笑:“姑娘说什么话,谁敢劳动姑娘伺候我们?”说完了又很发愁,“太太这股邪火,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以往莹月的日子其实没有这么难过,她窝在这个偏远的小院里,不争不抢任何物事,给什么待遇都受着,徐大太太有交际要应酬,有家务要管,有亲生的子女要操心,一般情况下,犯不着来和她活得这个影子似的庶女过不去,丢远一点,少看见几眼也就是了。

现在忽然改了常,自然是有缘故的。

这个缘故,家里上下其实都知道了,只是不想触着徐大太太的霉头,还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出来。

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莹月还是可以说一说。

脚泡好了,身上重新暖乎乎的,玉簪去隔壁耳房端炖在小炉子上的蜜枣粥,莹月就向正替她穿袜子的石楠问道:“怎么样?消息打听确实了吗?”

石楠早上没跟她去罚站,也不是真的就在家里安坐了,莹月哄着她,给她寻了差事,叫她去打听一下昨天听到的一桩闲话。

能在清渠院这个冷窖里当差的,都不是什么很有本事有背景的下人,但石楠是家生子儿,要打听事,总归还是找得到自己的一点门路。

她一边引着莹月的脚踩进只在屋里穿的软罗绣鞋里,一边抬了头,很有兴趣地道:“打听到了!我去云姨娘院里,找梅露姐姐,假装要借二姑娘的绣花样子看一看,没等我寻话头提起来,那里的丫头自己就在议论着——方家的大爷,是真的回来了,而且都回来有七八天了!”

她口里的方家大爷,是京里平江伯府的长房长孙,徐家大姑娘徐望月的未婚夫。

在五年之前,方家大爷除了长房长孙这个称谓外,因其父母早逝,祖父心疼他,他还有另一个从父亲身上继承来的更显耀的身份:平江伯世子。

但那一年的春天里他出了事,受了重伤,抬回府后虽保住了命,却因咽喉受伤,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变成了一个哑巴,并因此失去了他的世子位。

他的叔父开宴庆贺自己敕封世子的那一日,他离家出走,一去五年,杳无音信,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由此可见,徐大太太管的家务也就那么回事,没人没眼色到在她跟前说,可背过身去,连丫头们都在公然议论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回来啦,哈哈哈想你们~(*  ̄3)(ε ̄ *)

跟大家交待一下,这篇文不长,四五十万,我的设想是一月写到五月左右。

表被开头吓到,女主的技能没点在宅斗上,但在家里吃苦的日子不多,十章以内就会嫁出去,当然男主也是十章以内出。

然后这本不穿,本土女主,嗯,所以她是一点金手指都没有的,真小白兔,就是自己慢慢地长~

以及现行版文案比较简单,我这个书名废加文案废也是不能好了。。以后如果想出有萌点的我再改,没有就凑合用了。总而言之,cp就是这么个cp~

☆、第2章

丫头们不但议论,议论得还很详尽。

石楠起劲地转述着:“听说是方老伯爷要不好了,方家大爷才回来的,回来了这几日,一直呆在方老伯爷屋里侍疾,门槛都没迈出去过。方老伯爷原来眼瞧着不行了,方伯爷使人连寿材都寻好了,不想这一见了孙子,方老伯爷又健旺了起来,先前药都吃不下去,如今饭都照常用了——”

玉簪正好进门,听得好笑:“这是怎么编出来的?难道有人这么大本事,钻进方老伯爷的屋子亲眼见着了不成?”

她一边说,一边把粥摆到莹月面前,粥重新热过,已经熬得稠稠的,但是没有别的小菜,莹月也不在乎,她饿了,喝粥也喝得很香,同时分神听着石楠说话。

“姐姐,是真的!”石楠认真地道,“梅露姐姐说,外面现在都传遍了,说方家大爷还是有孝心的,我们关在府里,才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太太肯定是知道的,她还跟蔡嬷嬷抱怨呢,说方家大爷不来我们府里拜见,十分无礼。唉,从方家大爷失了世子位后,太太就不喜欢他,不知嫌弃了他多少话,现在人家侍疾没空来,正趁了太太的意,可太太又不高兴了。”

说到徐大太太这个反应,玉簪信了,接了话:“太太就是这个性子,想挑刺,怎么都能挑出来。不过,怪不得太太连日火气这样大了,方家大爷回来了,大姑娘恐怕就要嫁过去了。”

“不是恐怕,是一定。”石楠有模有样地扳出手指来数,“头一桩,大姑娘今年十八岁了,方家大爷二十一了,哪一个还能等得拖得?第二桩,方老伯爷这个寿数,又这个身体,能不想赶在闭眼前看见孙子把孙媳妇娶回来?太太是没想明白,她还嫌人家不来,只怕来了,就直接是要商量大姑娘过门的事了!”

她说得俏皮,莹月含着粥忍不住笑了一声,怕不雅相,又忙忍回去,把脸颊忍得鼓鼓的。

玉簪也笑了:“太太把人家嫌的那样,偏偏又不去退婚,其实这几年方家大爷跑得没了影子,是最好的退婚时机了,方家不能说什么,大姑娘的名声也没有多少损伤。”

“退了容易,上哪再找平江伯府那样的门第呢?”石楠快人快语,“现在可不是我们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了。”

徐家上一代的家主徐老太爷是徐家上下几代最有出息的人,在世时最高任过刑部尚书这样的中枢要职,徐望月的婚事就是在他手里定下来的。

玉簪道:“这话也是,这几年太太没少使劲,领着大姑娘去了多少场这样那样的宴席,只是不见一点儿效用。”她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我们姑娘,一年到头连二门的门槛都迈不出去,大姑娘婚事不谐,太太还要拿着姑娘煞性子。”

莹月咽下一口粥去,连忙摆手:“我不去,太太眼界那么高,来往的人家连大姐姐都攀不上,我去了可做什么呢?别说太太不叫我,就是叫我,我也不想去。”她补充嘀咕了一句,“而且,我觉得太太这事办得不好,她那些帖子都是从方家要来的,我不好意思沾这样的光。”

徐老太爷当年结亲平江伯府,并没有人觉得徐家高攀,徐老太爷是正二品重臣,掌天下司法刑狱,大九卿之一,国朝延绵至今,文官与勋贵间渐次分明,其实已经不大通婚了,徐老太爷择了个勋贵孙女婿,当时还为清流嘲笑过。

可惜时移境迁,徐老太爷去世以后,徐家门第以飞一般的速度往下败落,如今的徐大老爷只是个从六品的寺丞——就这么个官,还是八年前徐老太爷临终上本替他求来的,八年后,徐大老爷毫无寸进,十分稳定,徐老太爷所以要顶着同僚的嘲笑结亲平江伯府,正为发现了儿子的不成器,勋贵有世袭,比文官家的传承总要稳当一些。徐老太爷当年如此做,其实是称得上睿智果断了。

话说回来,徐大老爷这么点纹风不动的品级,可不能如徐老太爷一般傲视勋贵,譬如隆昌侯府这样的豪门开宴,都不会给他的妻女发请帖。

但徐大太太是个神人,徐家得不到,平江伯府想要一定可以有,问平江伯府要就是了。

方家大爷方寒霄一跑五年,方老伯爷对徐家多少有些歉疚,就都满足了徐大太太的要求,还曾主动让已经接过爵位的二房主母平江伯夫人洪氏带着徐望月出去应酬散心,不过徐大太太心里有鬼,徐望月要是跟着洪夫人出去,她身上的婚约烙印就太重了,因此找理由拒绝了,只要请帖。

聊到这个,石楠也纠结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拿着未婚夫家的帖子给大姑娘另寻别的金龟婿,这样的事只有太太做得出来。”

徐大太太这件事做得很小心,不过一个府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子们到底是什么主意,下人天长日久看多了,多少看得出来。

徐大太太打的是这样一个如意算盘:借着平江伯府的光,徐望月继续能在豪门勋族间行走,等寻到了新的好头绪,再回过头来把平江伯府的婚约退掉。

这是徐太大大对这门婚事极为不满但又一直不肯去退的最重要缘故:退了,徐望月就要被打回从六品小官女儿的原形,连那些她中意的好人家的门都进不去,又怎么再攀高望上呢?

“总之,我是不要去的。”莹月总结,不过说完了她又觉得好笑起来,道,“好像太太真愿意带我去似的。”

两个丫头闻言,都怜惜地望向她。

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再是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说亲的年纪,也该由长辈领着出门见几次客,偏是她们的姑娘可怜,竟一次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莹月被看得不自在,捂住脸颊:“别想啦,就算大姐姐定下了,还有二姐姐呢,轮到我且早着。”

其实徐望月的亲事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不过徐大太太不这么想,她还沉浸在徐老太爷仍在的往日荣光里,以为能配伯府世子的女儿断不能许一个前程断绝的哑巴(虽然都是一个人)。她是如今的徐府主母,她要这么认为,也没人敢去打破她的美梦,只能由着她使劲。

这份力气,自然是一点都不会浪费在庶女们身上。

惜月十七,莹月十六,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安安稳稳准备嫁妆的时候了,但在这个家里,顶上的嫡长姐一天安分不下来,她们两个只能跟着飘摇不定。

闲聊到这里就有点沉重了,不想带累主子的心绪,石楠忙把话头扯到徐惜月身上,道:“那边梅露姐姐在合什念佛呢,说方家大爷如今回来了,大姑娘能早点嫁过去就好了,二姑娘再拖下去,可不得了。”

越往后,适龄的好儿郎越少,能挑拣的余地也越小。

这个道理其实放在莹月身上也通用,她跟惜月前后脚的年纪,实在没差多少,不过她平常没什么机会出门,养得心性很天真,上面有两个未嫁的姐姐,她就觉得婚姻这事离自己还挺远,也不知道该为此发愁,浑然不觉地继续吃起粥来。

玉簪接话:“话是这么说,但这门婚事真的做成了,我觉得方家大爷也怪倒霉的,我要是个男人,可不愿意娶大姑娘这样的。”

石楠听得哈一声笑了,忙忙点头附和:“我也不愿意!”

玉簪闲话归闲话,不耽误眼里的活,她见着莹月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把碗箸往外推了推,就及时上前收拾,一边接着道:“太太和大姑娘的这份心思,也不知道平江伯府到底察没察觉,照理说,该有些数的——好比像今天,明知道方家大爷回来了,方老伯爷很不好了,没有十分要紧的事,大姑娘于情于理都不该再往外凑,可一听说隆昌侯府要开花宴,大姑娘还是要去,平江伯府也真是好说话,还真帮忙又弄了帖子来。”

这一说,石楠想到了什么,忙道:“岂止呢!姐姐,你不知道,我听云姨娘院里的丫头说,平江伯府跟隆昌侯府其实不对付,方老伯爷三年前身子不好,把伯府传给了方伯爷,身上总兵官的差事却没能传下去,叫隆昌侯截走了,为此两家面上没什么,私下芥蒂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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