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饶安强忍着眼中的泪,正色道:“风燕,驸马的性命安危,公主府上下几百人的祸福,就全在你一人之身了。”

一席话,击得风燕瘫坐在地,迷茫的问道:“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定要由我一人承担?”

饶安望着她,坚定道:“因为事到如今,必须要有人入宫。这个人,如果不是你,就只能是彩蝶。”

风燕瞬间清醒过来,连声道:“不,不,不能是彩蝶,不能让彩蝶入宫。”

饶安抬手搭上风燕的肩上,强调道:“可是,若是你不愿入宫,那就只能让她入宫了。你不要忘记,当初是你顶替了她,才会引得礼聘大人让彩蝶入宫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自然要由你来承担后果。风燕,你若恨我,可以不管公主府里众人的生死。可是,彩蝶对你却是真心相待的,若是没有她,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你难道真的要恩将仇报,置彩蝶的生死于不顾吗?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你我都再没有回头之路了。”

这番话入得心底,让风燕彻底的瘫软了身子,无力的坐在地上:是呀,如今已成定局,她已没有退路。她欠彩蝶的,她不能不还。

第三十五章 情花

风燕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她侧过头,看着镜中盈盈而立的自己,目光闪动,尽是一片茫然之色。镜中的她明艳照人,为着喜气迎人,准备了一身金底暖色的装扮,双肩虚虚拢在浅浅一层金红色的纱衣中,衬得肌肤莹润丰泽,动作间光华流转,紫粉双色的暗纹绣吉祥串花的胸裙,无风自动,婀娜万状,裙畔玉佩叮当,耳旁明月盈盈,鬓发间掐金镶宝的珠花步摇交相辉映,妆容虽丰盛,却掩不过她娇美的容貌,更显的整个人繁华夺目,颜色过人。

可一身华裳之下,谁又能知道她内心已经是痛苦的麻木一片?谁又能从她幽然的目光中读出无尽的不舍之情?

正当风燕望着铜镜出神之际,婢女春荷走进了房间,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木箱子,她满面笑容,对风燕道:“小姐,段公子给你送礼物来了!”

风燕娇躯一震,本是无比苍白的面容上,乍现出一抹炫亮的神采,她急急的回过头来问道:“飞鸿来了?”

春荷一怔,面上浮现一丝同情之色,她轻摇了下头,将手上的檀木箱子递给风燕道:“段公子……是差人送来的。”

风燕闪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她呆呆的接过箱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当看见里面是铺满整整一箱的野花,花上还有一封信。

她鼻翼一酸,泪珠滚到了眼睫。她强忍着双手颤抖拿起了信,将信纸展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写道:我已向自己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花,以后不会再送了,反正你已不稀罕!字迹潦草模糊,似乎显示出写信的人内心无比的激荡与伤痛。拿着信纸,风燕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强忍住悲伤,走到自己的木箱前,打开来,拿起妹妹风萤留下的拨浪鼓握在手中轻轻转动,又放下。

接着又拿起一截断剑,出神的抚摸着剑柄,良久,她才把这几件物事都缓缓放回那一箱绝情花中。

春荷在一旁提醒道:“小姐,时辰到了!”

风燕默默的点了点头,盖上箱子。此时此刻,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但是她不能哭!哪怕再委屈,她也得忍着,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甘心情愿的,为了采蝶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情谊,她有什么可委屈的呢?咬着唇,带着收拾好的一个小包裹,她离开了房间。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可称为家的地方,今天,她终于要离开了。

一路恍惚,风燕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只是如同木偶般的行走着,当经过回廊时,风燕突然想到了什么,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恰好看到在房梁上的一个燕子巢。风燕出神的呢喃道:“小燕子,我走了,不能再喂你们了……等你们长大,可以飞的时候就飞吧,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寄人篱下……”

“风燕。”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她,风燕转头一看,饶安公主一行人迎面走了过来。风燕正欲矮身行礼,饶安已上前一步扶住她。

看着她在盛装下分外惨白的脸色,饶安叹了口气,递给她一个锦囊道:“风燕,这个你拿去吧。”风燕接过锦囊,不解的问:“这是?”

饶安和颜悦色的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飞鸿,也知道你们已经两心相许,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风燕一怔,抬头愣愣的看着饶安,不明白饶安这话的意思。饶安笑着拍拍她的手:“假如有机会向皇上求情,你就把锦囊交给皇上,到时自可澄清事实,你就可全身而退。”风燕眼前一亮,既是意外,更是感激,内心虽欣喜不已,但口上还是说道:“公主放心,其实风燕早已有舍身的准备。”

饶安又叹了口气:“天下间有情的人又岂止你一个?我也怪自己,若能真的做到无情无义,也不致于落到今天的境地!”风燕看着公主一脸无奈的神色,似有所悟,她朝公主盈盈一拜,说道:“风燕多谢公主多年照顾之恩。”

饶安见风燕如此,轻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第三十六章 别箫

前往皇宫的软轿早已在外等候多时,饶安公主挽着风燕一同走到公主府门口,松开手,她静静的看着风燕,又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方出声道:“去吧。”

风燕低头蹲了蹲身子,行完一礼,转身便向轿子走去,抬轿的花鸟使拉开篷子,便伸出手来要扶她上轿。风燕搭上花鸟使的手臂,顿了一顿,娇躯微微颤抖,似乎在积攒全身的勇气,方能跨入这座轿门。

就在这时,背后一声娇呼:“等一等!”风燕猛然回头,一身翠绿衣衫衣袂翻飞,如蝶儿一般扑过来的少女,不是彩蝶是谁?

她匆匆忙忙的奔了过来,手上还捧着一块彩锦一般的东西,跑到风燕面前,将这东西往风燕手里一递,珍而重之的道:“送给你!”

风燕低头看着手中,原来是一块绣有燕子图案的围肩,当众两只小燕子绣得歪歪扭扭,只能看出个大概。她认出来了,这正是当初彩蝶所绣被大家所嘲笑说是像鸭子的的那块布,原来一块是送给自己的围肩!

风燕喉咙一哽,红唇翕动,再也忍不住眼泪,眼角湿润起来。

彩蝶看着围肩,略带苦涩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才令它看上去不像一只鸭子……”

风燕深深呼吸,硬咽下喉咙里的苦涩,淡淡的扬起笑脸:“我看得出来,是燕子!”

彩蝶望着她的笑脸,抿抿嘴,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这一去,你就要被无数璀璨的珠光宝气所簇拥,但是,那些东西再多,也都是冷冰冰的。当你需要温暖的时候,就披上这围肩吧!”

风燕压抑住心底的酸楚与感动,面上只淡淡的对彩蝶道:“多谢了。”

说罢一转身便走进轿中,花鸟使放下篷子,一声响亮的“起轿——————”轿子便稳稳的被抬起,越走越远。

彩蝶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风燕远去,看着看着,忍不住泪落如雨。站在门口的饶安公主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带着婢女走回门内。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凝重的面容上终于现出放松的表情。

大街上,花鸟使策马开路,所过之处,行人纷纷让道。风燕坐在宽大的宫轿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泪水如决堤一般,不住的从她娇美的脸庞滑落。窗外街道边熙熙攘攘人群的喧闹声,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酒楼茶馆里传出客人们的欢笑声,都被这座宫轿隔离开来,再也与她无关。这天地之间,仿若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无所傍依。

轿夫们对轿中的动静仿若未闻,只是稳稳当当的抬着前行,很快的,轿子便出了城门。就在这时,从高耸的城门之上,一阵清越婉转的箫声传了过来。

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城门墙头,迎风而立,一袭白衣被风吹得衣袂飞舞。一张俊逸出尘的面容上,双眉紧锁,仿佛凝结着散也散不开的惆怅。这人正是段飞鸿。

他手执玉箫,箫声呜咽,宛转绵长,这一曲断肠之音,既像是道别,更像是哀鸣。十年的情感随着这箫声无尽的宣泄,其中绵绵的恨意,在百转千回中化作了飞烟,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不舍之情。

行进的轿子里,风燕听得清清楚楚,这箫声让她浮想联翩,仿佛她此刻就站在飞鸿的身边,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火热的心跳在她耳中引起共鸣。她咬紧牙关,双手紧紧的抓着彩蝶送给她的围肩,控制着自己不去掀开蓬帘,不去回头看飞鸿。因为,她已经不能回头了,她怕这一回头,她会忍不住跳下轿,向飞鸿奔去,那这几天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还有彩蝶的未来,也会彻底毁了。

手中的围肩拽得更紧了些,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脸庞滑落,再不会有人替她拭去眼泪,那就让它不停的流淌吧,终有一天,眼泪会流干,她不会再有泪……轿子越行越远了,段飞鸿站在墙头痴痴的眺望,嘴边的玉箫一直到轿子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放下。许久许久,他就像一尊石像,伫立在城门上,动也不动。

第三十七章 宫门

一路上的失魂落魄,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在宫门外下轿,风燕被带领着进到这世上最威严最尊贵的所在,巨大宫墙耸立入天,极目远眺也只是一层层围墙交合,边缘依稀可见天宫般巍峨的殿宇,侍卫兵丁一个个好像有如金刚佛陀般威严,也同泥塑木偶一般的静默,层层宫门渐次退到身后,风燕不敢四处打量,低首快步,只觉得自己一步一步踏进一只辉煌的巨兽口中,心中又是惴惴又是茫然。

只听得领路的宫女的指令,走得半响,终于被领路的宫女带进皇宫别苑。领路的人让她进了安排好的屋子,洗漱打扮了一番,换好一袭淡粉色的宫装,又领她来到了一间阁楼里。阁楼里已经聚集了这次进宫的一批才女,一眼望去,大约二十几人,风燕到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分成几行,整整齐齐的站立在书案前。

所有才女手上皆持户籍名册,名册第一页上都写着她们各自的名字。

梅尚宫和潘妈妈一左一右的站在堂中,冷冷的审视着各位才女们,神色威严,目光犀利。梅尚宫身着一袭天青丝缎的褙子,暗绿色的长裙,通身墨纹暗绣,斜斜挽着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玉簪并一朵银色宝石花朵,两个长长的珠贝珊瑚的坠子,在行走时也只是微微摆动,她面目很美,眉眼间一抹嫣红淡妆,观之可亲,却自有一种庄重华贵的神态,飞燕心中暗叹到

“这就是皇宫中女官的体面了”。

梅尚宫走到众才女面前,淡淡的道:“各位新入宫的才女,我是梅尚宫,被皇后娘娘指派着负责这后宫的大小事务。”

人群中立刻有一名机灵的才女,率先矮身施礼道:“小女子玥初,参见尚宫大人。”

风燕及一众才女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施礼道:“参见尚宫大人!”

梅尚宫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她身边站着的是潘妈妈,身着黑衣,挽着一袭灰色的披帛,高高的发间只箍着一只银色的发梳,看上去要比梅尚宫年迈很多,梅尚宫说话的时候,她就站在原地默默的审视着这帮少女,目光如鹰隼一般,将她们上上下下的仔细瞧了一番。梅尚宫缓缓踱步,从才女们排成的行列中穿行,一边逐个的打量各才女,一边沉声道:“我身为后宫女官之首,同时也兼负着培训才女的责任。等你们将来晋升才人、美人,就是我的主子。但是!你们记好了,这一刻,我才是你们的主子,掌有任何处置你们的权利!你们要服从我的安排,虚心学习……”

梅尚宫走到风燕身旁,一眼看到名册上的名字,便有意无意的,在她身边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高声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风燕及一众才女恭恭敬敬回答道:“明白了。”

梅尚宫斜眼打量了一下风燕窈窕身段,暗自满意点头,挪动步子走开来,继续开始训话。

直到走动一圈,各个才女她都检视过了,才回到众才女面前,肃然道:“你们刚刚入宫,都没有封号,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们可以互相以名字相称。然而,后宫佳丽三千,谁有福份得到皇上宠幸,谁先挣得一份体面,这得看你们的造化。从才女,晋升才人、美人,六仪三夫人,这是条漫漫长路,也是一场残酷的争斗。也许一生也见不着皇上,虚度了青春年华。长门冷落,白头宫女,秋扇见捐……”梅尚宫说到此处,嗓音蓦然尖利:“这样的才女多的是!你们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可以马上选择离开!”

话音刚落,阁楼中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众女没有出声,只是互相打量一番,目光中已经开始显出隐隐的敌意。

梅尚宫见状,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只点点头道:“好,既然你们都已经想清楚了,现在我带你们到礼仪殿,上第一课!”

第三十八章 闪烁

后宫重重殿宇间,清晨的薄雾未散,穿梭往返的宫人敏捷无声,像是一个个剪影浮动在这恢宏的幕布之上。从太后宫殿鱼贯而出一队侍女,手中所持,正是伺候太后梳洗的器具,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已经起身了。此刻,殿外层层回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缓步而入,她穿着一袭绛色金丝镶银紫色绣领的宽袖长衫,衣襟袖摆均是水精攒珠做蕊的金银双色梅花图案,朝天发髻点缀几朵金色梅花并坠角,尊贵妩媚,她虽已经在殿外侯了一会,却丝毫不见急迫,面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婉敦厚,带着梅尚宫和一名贴身宫女穿过重重珠帘向太后走来。到太后跟前,她略欠身子,施了一礼,柔声道:“参见太后。”

太后却身着素衣紫裙,松挽着的发髻也只插了数根银簪,她微阖着眼,也没有瞧她,淡然道:“起来吧。”

皇后站直身子,又补了一句:“臣妾敬祝太后凤体安康。”

太后一哂,皮笑肉不笑的回她道:“哀家这付老骨头,中看不中用,可是再也受不得半点惊吓了。”

皇后顿时一脸惶恐:“太后福寿绵长,精气旺盛,纵有风浪…太后仍然会屹立不倒的。”太后缓缓接过潘妈妈递过来的茶杯,放到嘴边轻轻一抿,然后瞟一眼皇后道:“屹立不倒?哀家可没这本事!哀家就只盼无风无浪,偏偏你们就不能让我能有片刻安宁,无是生非的,闹出这些风波来!”说着说着,她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多年来掌管后宫形成

的威势,如今在她身上一览无余,她看着皇后,目光似利刃一般,重重的道:“你可知道,伤了皇上的龙体,可是天大的死罪!”

皇后神色一变,连忙跪下,身后梅尚宫与贴身宫女也紧跟着跪了下来。她膝行向前,攀住太后的膝头,弱弱的求饶道:“太后请息怒!亭东驸马虽酿下大错,但实属无心之举。况且……况且他献上昆仑犬的事,臣妾事前也不知情啊!”

太后正容道:“既然你并不知情,那这件事也自然与你无关,一切自有皇上定夺,你别再节外生枝!”

皇后张了张嘴,想要求情,却见太后一脸余怒未息的表情,又闭上嘴低下头去,终究什么也没说。

片刻之后,太后终于缓了神色,对皇后淡淡说道:“起来吧。”

皇后螓首微垂,低声道:“谢太后。”便在梅尚宫和婢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太后盯着皇后委委屈屈的模样,缓缓说道:“幸好,皇上有华妃照料,伤势已无大碍。”

皇后一怔,宽袖遮掩下的双手早已握紧成拳,可她面上只是恭敬应道:“臣妾已经备礼,准备好好的犒赏华妃。”

太后见皇后比以前大为懂事,颇知进退,面色稍霁:“这样就好。”又转头看向梅尚宫问道,“听说新的一批才女已经入宫,姿色、品德,有出众的吗?”

梅尚宫连忙行礼回道:“回太后,这些才女经花鸟使甄选,姿色全在中人之上,至于品德、礼仪,还有待观察。”

太后缓缓站起身来,在潘妈妈的搀扶下,踱到走到皇后身边,面上淡淡,似无意感叹道:“常言道,花无百日红。春去秋来,花开花谢。这后宫佳丽,也要有更替去留。”她望向皇后,语气警醒:“你既为后宫之首,就应该恪守本分,当好这个皇后。为新来的妃嫔树立榜样,跟华妃和睦相处,这才是后宫之福,皇上之福。哀家不想再见到无谓的争端。”

皇后垂下头,目光闪烁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仍恭恭敬敬的应道:“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第三十九章 谋算

皇后的寝宫之中,为表尊贵,玄黑殿宇之中,配饰处处明黄,毕竟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宫中规矩半分也不能出错。可惜,这么雍容典雅的一处所在,却吸引不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寝宫内,从太后那里刚回来的皇后正在大发雷霆,满地狼藉,全是她愤怒之下打碎的器物用具她尖声道:“我也想好好照料皇上!我也想好好对他!可我连见到他的机会也没有!花无百日红,是说我还是说华妃?可恶!可恶!”一行清泪从她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上缓缓滑落,她自嘲的一笑,满目凄然道:“我根本就没有红过!”

站在一旁的梅尚宫满脸心疼的神色,她温言安抚道:“娘娘息怒,如今驸马尚在天牢,不是跟华妃较劲的时候!”

皇后听到这话,冷静了下来,她思索了一番,问道:“说起来,新入宫的宁风燕,你见过了没有?“

梅尚宫答道:“已经见过。”皇后在堂内来回踱步,良久,她抬头问:“你说,她可能达成我们的目的吗?”梅尚宫皱了皱眉,仔细想想,方才回答:“那宁风燕生得杏眼桃腮,体态风流,会是皇上喜欢的类型!”

皇后闻言笑道:“这就好了,二八年华,青春年少,肯定将华妃比下去!”她抿嘴狠笑,“果然是花无百日红,看你能霸占皇上多久!”这话说出口,又似触动了她的伤心事,笑容顿时一散,皇后已现憔悴的面容上,满是怅然。

她喃喃自语道:“花无百日红,年华如逝水……纵使华妃倒下,也会有其他女子得宠,春去秋来,后宫更替,皇上终归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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