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番外

“我不要,我不哭,风先生,求求您,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豆豆飞快的把眼泪抹到袖子上,爬着到了风某人身边,“求求您了!”
“别求这畜生!”
“啪!”
豆豆再次摔出去,;另一侧的脸颊也胀起了指痕,欧阳逸奋力的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人一脚踩在背上;
“今天你是我玩的女人,我玩的女人哭着喊着为别的男人求我,你让我的脸搁哪里,”风某人拿手绢擦了擦手。对两个手下说,“还愣着干什么,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我这儿还有客人呢。”
“住手!”凉夏再也看不下去,在两个西装男子又要动手之前,尖叫了一声,冲了过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下就把他们推到了一边。
“凉……夏?”欧阳逸几乎是迅速的抬起了头,满脸的伤痕也掩盖不去他眼中的惊愕,“你怎么在这里,你走开。”
“你怎么弄成这样。他们凭什么打你?”凉夏手脚发软,几乎跌坐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怒瞪周围的人。
“哟,这是唱哪一出呀?”风某人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这不是慕少的人吗?,怎么着,这小白脸就这么招人稀罕,这屋的女人,怎么都往他身上贴乎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欧阳逸气急。只是起不来。
风某人一声冷哼。两个西装男子也不用他吩时,就拨开凉夏抓住欧阳逸,几拳重重的击向他的腹部,直把欧阳逸打得弯下腰去,他们却还不算完,又抬脚往欧阳逸的

腿上猛踹。
“谁准你们这样打人,我报警了。”凉夏扑在地上,猛然记起要报警,只是电话刚刚拿出来,一个西装男子就舍弃了欧阳逸冲过来,劈手夺下电话,一巴掌就要扇在

她的脸上。
“这是在干什么?”凉夏闭上眼,却没有想表中的疼痛,她迟疑的睁眼,只看到西装男子倒退几步才站稳,而慕少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
“真是不知道深浅,”风某人佯做恼恕的呵斥手下道, “你们是不带耳朵还是没长眼睛,慕少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是!”两个西装男子垂头应了一声,退开两步;
“今天是我唐突了。”慕少天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看着凉夏,眼神里已经冰冷一片,“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你逞英雄的份吗?还不给我起来,向风先生道歉。”
“他这样指使打手打人,眼里还有法律吗?凭什么要我道歉?”凉夏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这样的勇气。但是从刚刚睁开眼睛看到慕少天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整个人出

离愤怒了。不吐不快。
“慕少,看来你的女人满有个性的,”风某人冷笑连连。 “我可不敢奢望这样的侠女义士向我道歉,今天我认倒霉吧。谁让这世道姐儿爱俏,这小白脸就靠一张脸

,勾搭得女人都疯了傻了。为他命都豁出去了,我今儿就刮花他这张脸,看他还拿什么勾搭人。”
“不要!”豆豆几步冲过去抱住欧阳逸,嘶声喊道,“风先生,你答应过我帮他的,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风某人哈哈大笑,“白纸黑宇,你拿出来我看看,这世上也有你这样的傻女人,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吗?活该这个小白脸戴绿帽子,哈哈…

…”
“你这个畜生!”欧阳逸在笑声中猛的站起身。奋力扑过去,一巴掌拍在风某人的脸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你们是死的?””风某人挨了一下,有些粹不及防,然后暴跳如雷,又有几个西装男子冲进屋。一起死按住欧阳逸,混乱中豆豆扑到欧阳逸身上,雨点般的拳脚就

没头没脑的砸向两人。
“不要!”凉夏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她想去拉开这些人,其实她知道她拉不开任何人,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欧阳逸和豆豆被人这样的殴打,只是慕少天忽然

弯腰抓住了她的手臂,手指冷硬如铁,将她牢牢按在原地。,
“不能这样!”凉夏喃喃的说了一句,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反手抓住慕少天的手,“求你,让他们住手!求求你!”
“你求我?”慕少天似乎很半天才听懂她的话,有些不可置信一般的转过脸来,俊美的脸上不见喜怒。只用极低的声音说,“心痛了?看到旧情人落到这步田地,你

心痛了?”
凉夏心急如火,却不知该怎么解救地上的两个人,一时并没有发觉慕少天声音里的不妥,甚至没有听清慕少天的话,只一连叠声的说,“我求你,这样会打死他们的

!”
“放心,死不了,顶多残废。”慕少天却冷漠的说,“他们打人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除非挨打的人有什么隐疾,否则顶多打残废,死不了。”
“你为什么这么冷酷,他们是两条人命!”凉夏满腔悲愤。听了慕少天的话直有些不可置信,她瞪大眼。开始想死命的挣脱慕少天握紧她的手,“你放手,我怎么忘

了,你和他们一样没有人性。”
慕少天的五指如同钢勾一般,牢牢的抓着她,凉夏听着豆豆的求救声渐渐微弱,忍不住低下头。一口咬在慕少天的手腕上。
“你!"慕少天猛的推开凉夏,单手扬起,几乎就忍不住一掌打下去,只是眼看着她踉跄两步才站稳,却马上倔强的仰头看着他,眼里泪光闪动,这一掌,终究没有

挥出。不过转念间,凉夏已经冲过去,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果盘,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打,终于推开了所有的人。
“慕少,你怎么说?”风某人脸色变了又变,腾的站起身。 “在我的地盘,打我的兄弟就是打我,她是你的女人,你给我句话吧。”
“算了算了,大家是好朋友,别为这点事闹得不愉快;”一旁一直坐在原地看热闹的两个人这时都站起来,一个拉住风某人,一个到了慕少天身边, “这都是误会

,误会,大家好好说开了就没事了。”
“我看不是误会。是慕少眼中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风某人哼了一声,“我的兄弟跟我出生入死,可不是谁想打就打的。”
“打也打了,她是不懂事的女人,风兄想怎么样呢?”慕少天微微一握拳,随即又松开手。
“慕少是怜香惜玉的人,-舍不得管教自己的女人,不如,让兄弟代你管教管教如何,”风某人说。
“我的女人,还没听说谁敢管教。”慕少天冷笑,“你可以叫你的兄弟看病,有什么损伤我给医费,今天这三个人,我现在要带走。”
“你的女人我不动,我的女人你也别想带走。”风某人见慕少天冷笑,眼神锋锐,气势不免稍弱。
“你的女人,不是那个小白脸的未婚妻吗?”慕少天反诘了一句,也不理会风某人,径直过去抓起凉夏,往门口的方向一推,随手一边一个抓起已经昏迷的豆豆和欧

阳逸,大步出了门,留下后面咬牙切齿的风某人。
要等到坐上慕少天的车,凉夏才觉得有些后怕,那姓风的人发起横来一身凶很的戾气,方才她一直想不明白豆豆为什么会惹上他,也直到此时,她才记起那个晚上,

在刘恩恩的住处,那番让她极其不舒服的对话。
她没有想过,豆豆为了欧阳逸可以牺牲到这个地步。
这样想着,凉夏就忍不住转头去看躺在车后座上的两个人,豆豆和欧阳逸都昏过去了,车里能闻到一股子腥甜的血的味道,她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他们伤得有

多重,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医院。
风忽然从四面八方灌进车里,凉夏错愕的看着慕少天将车窗全部摇下,车速是这样快,呼呼的风猛烈的灌入她的口鼻之中,头发也被瞬间吹得全飞了起来。
十月的夜早巳凉如水,凉夏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冰水里,抖个不停。
从上车开始。慕少天就始终一言不发,他的嘴抿得那样紧,脸色那样阴沉,眼神透着凌厉,凉夏发现,。只要看着这样的侧脸,她根本无法开口。
车很快下了高速公路进到城内。慕少天开了一会,忽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过,不等凉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开门下车,先是一把解开安全带,毫不留情的把

发呆的凉夏推下车,然后又下车把后座上的欧阳逸、豆豆拎下来,往地上一丢。
整个过程快得好像只有几秒钟。慕少天的车已往呼啸着开走了。
那是一条不甚繁华,但是车流还可以的路,欧阳逸和豆豆躺在地上仅余并不粗壮的呼吸,凉夏接连拦了几台出租车,车往跟前一靠,照到路面上躺着的毫无生机的人

,就飞也似的开走了。
最后凉夏也顾不得了,打了120,叫来急救车。
这群明显的外伤,自然惊动了派出所,凉夏被叫去做笔录,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她甚至隐隐的知道,说出来事情的真相,只会更麻烦,所

以她只能含混的说他们被人打劫。
“被人打劫’,为什么唯独你设有受伤,”
“被人打劫,为什么你们没有财物损失?”
“小姐,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凉夏无所适从,因为欧阳逸和豆豆昏迷不醒,最后,作为嫌疑人,她被带去派出所,关进了一间只有一盏的小灯的黑屋子里。
屋子里很黑,小灯的光线很刺眼,凉夏觉得这一幕特别熟悉,刑侦大片里常常看到的一幕,想不到有一天会给自己上演真实版本。
问题还是被翻来覆去的问,问话的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凉夏只觉得头痛欲裂,甚至语无伦次。但是没有人肯让她有半刻的安宁,他们一直在不停的问,不停的

问。
最后进来的一个女民警多少有些心软,她对凉夏说。可以联络家人或是单位,来取保候审。
“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到底要说多少次你们才信?”凉夏激动的大喊,牵扯着干裂的嘴唇,直流出血来。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你送去医院的两个人伤势都很严重,明显遭到过虐打,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这起故意伤人的案件有关,而你又包庇着伤人

的人,包庇也是犯罪,你明白吗?”女民警显然是见过很多歇斯赢里的人,声音严肃而平静。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推测,那我无话可说。”凉夏很累,很困,胃也针扎一般的痛,痛得满头大汗,她需要休息,但是没有人让她休息,还是有人在问她重复的问题

,直到她失去意识为止。
再醒来时,她人在医院,欧阳逸和豆豆住着的医院,只是梦中环绕着她的熟悉的味道,慕少天的味道,她再也嗅不到一丝一毫。
从女民警的口中,她听说他们醒了,然后她的嫌疑被解除,他们确实是遭到了打劫,事件调查已经结束。
那是她当年最后一次见到欧阳逸,他受的伤就如慕少天所说的。皮肉伤。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却没有致命的伤口。
“慕少天不是好人。我们到了今天,全部是他一手造成的。”这是欧阳连的第一句话。
凉夏有些错愕,那晚,是欧阳逸自己去的别墅,虽然慕少天将他们丢在路边,但是总还是他肯站出来。他们三个人才能离开风某人的别墅,怎么欧阳逸醒来,事情就

全颠倒了,“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没道理这样做的,”
“傻凉夏,你真傻。”欧阳逸悲愤的用力捶床。“刘恩恩说的没错,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刘恩恩说了什么,她才不是好人。”凉夏想起了豆豆的事情,只是不知该如何措辞。
“刘恩恩不可能骗我。”欧阳逸却忽然很笃定的说,“她不可能骗我,她说她查得很清楚,从你向慕少天的公司投简历,他……他就看中……看中了你,所以我成了

他得到你的绊脚石。所以他想方设法想让我身败名裂,他一定知道,我不可能拖累你,一定会和你分手。这样他就有机可乘了。”
“她说的话,你为什么会相信?”凉夏只觉得震惊,她实在不明白,刘恩恩为什么要和欧阳逸说这样一番话,“她害得豆豆……”
“别说了,我对不起豆豆!”欧阳逸脸色瞬间惨白,神情复杂的看着凉夏,许久才说, “刘恩恩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会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但是我不会放过慕少天

这个混蛋的,早晚有一天。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隔了会,欧阳逸又说,“凉夏,我知道现在和你说选这些,你可能都听不进去,但是……”
“够了,”凉夏打断欧阳逸的话, “在你说这些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相信刘恩恩的话?”
“刘恩恩……她说,从大学时起,她就一直喜欢我,她唯一说过的一次慌,就是,她隐瞒了自己 的身世,因为她想靠近我。”
欧阳逸有些迟疑的说着,一边看着凉夏的脸色。 “但是凉夏。我没有喜欢过她,我只爱你,我只是觉得,她这样对我,没有必要欺骗我。”
“慕少天和姓风的往来,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醒醒吧,凉夏,刘恩恩说,她家和慕少天家以前是邻居,慕少天少年时很荒唐过一阵,成天拿刀砍人的……”
欧阳逸见凉夏不说话。只能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走?”凉夏却再次打断欧阳逸的话。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支离破碎。眼前嘴巴一张一合的人看起来这样的陌生,一点也不像她,

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她爱过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一直说着别人怎么说,别人说如何如何,却一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望,但是她真的

只觉得失望。
“很快吧,”欧阳逸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可能要离开几年,你有没有想过回家,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他想说,你一人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只是看凉夏眉

眼中透露出的疏离,他忽然觉得心头剧痛,哽咽难言。
这是他发誓要好好珍爱一世的女孩,发誓要给予她最美好的一切的人。他在她眼里永远是无所不能的,他想成为让她仰望的人。他想给她的太多了,这些想渐渐成为

了一种执念,所以当初他发现自己可能因为疏忽而失去所有的光环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她看见他的落魄和一无所有,所以他求了豆豆来和自己演那样一场

戏。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过,原来,他失去了她,从那一刻开始,他们渐行渐远,再难回到从前。
“那,你保重吧。”凉夏用力眨眼,将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咽下,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她从末想过有一天要和欧阳逸说这句话,她一直以为,他们永远不会说再见

,哪怕是分手的那些日子里!,但是,今天,:她明白,别离就是眼前了,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在他们的生命里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伤痕,他们都变

了,变成彼此都不认识的陌生人,没有什么。比就此分别了,更能让他们觉得好过一些的方法,所以。别了。
欧阳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什么地方。凉夏都不知道,那天出了医院,她就去了刘恩恩的别墅,在外面等到夜深,刘恩恩才开着车回来。
“想问我为什么?”刘恩恩笑得张狂, “我也不怕告诉你,欧阳逸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亲耳听到结果,凉夏反而并不震惊。
“不为什么。从小到大,我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爹地常说一句话,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便宜别人,”
刘恩恩头仰得很高,“你不知道吧,欧阳逸拒绝过我好几次,当时我就想他怎么拒绝我,将来我就怎么让他跪在地上求我。”
“豆豆呢?你为什么要害她?”凉夏问。
“阻碍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人,都是我的敌人,这还用问吗,主要是她太傻。”刘恩恩锁上车门。走到凉夏身边。“最后就剩下你了,本来我也给你准备了,很精

彩的节目,但是没想到慕少天会横插进来。他真是个极品的男人,可惜这样的男人太危险,大家虚情假意的玩玩还行,靠得太近,我怕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对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他爱上你了,为了你居然和风平撕破了脸,你不知道,风平的势力一点也不逊色与他,你不知道他这样做,给了想打压他的人多大的机会,还告诉你一

件事,那天我去看欧阳逸,结果撞见他抱着你疯了一样的跑进医院,认识他这么久,我爹地都不能让他这么仓皇失措。”
刘恩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凉夏已经忽然转身跑开,她没有听完那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看到刘恩恩脸上冷酷至极的微笑。

  第59章 结婚吧1
凉夏没有见到慕少天,整个晚上她抱着手机,很想给慕少天打个电话,可是打了电话要说什么?对不起我不该咬你?还是谢谢你帮了我一次又一次?
这两句都不是很好的开场白,就是凉夏自己也觉得,慕少天未必会有耐心听她说这两句话,他是那样强势的人,强势而骄傲,既然他最后还是帮了她却不见她,那么

他是不是在表达一个意思,就是以后也不想再见到她?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拧了一下,居然是痛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为了慕少天心痛呢?
不,这不是心痛,这应该仅仅是失落,凉夏很快的否定了最初的一点念头,她就是失落,就是失落而已,她不可能心痛,心痛是因为有爱,可是她怎么会爱上慕少天

?她不可能爱上他的,书上不是说过,真爱一生只会存在一次吗?虽然欧阳逸最后让她失望了,但是她应该只能爱这一次的。
她对慕少天该只是习惯,在她人生很晦暗的时刻,他在她的身边,虽然他夺走了她很宝贵的东西,但是同样的,他也给予了她很多过去甚至将来,她得不到的感觉,

比如安全,比如宠溺。她过去一直以为,宠溺是个贬义词,饱含着对人格的不尊重,但是经过了慕少天之后,她忽然有些懂了,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感觉是会上瘾的,没

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温柔,只是奇怪的是,慕少天似乎没有对她这样温柔过,但是她却有一种被呵护着的感觉。
后面的时间,凉夏辗转反侧,心里就好像有两个人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一样,争先恐后的说个不停,这场辩论自然毫无结果,只让她在天亮的时候觉得筋疲力尽。
她说不清楚慕少天对于她来说,究竟算什么,于是她决定鸵鸟一回,想着下次再见到慕少天,自己兴许就能想明白。
只是她没有想到,慕少天并没有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收到人事部的一纸通知,白纸黑字十分公式化的通知她,因为她实习期的表现并不突出,和公司对她的期望明显不符,这充分显示出了她不

能胜任这份工作,所以,她需要离开公司。通知后面有逐层领导的签名,在所有签名的最下方,龙飞凤舞的写着慕少天几个字。
凉夏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就空了,仿佛被生生的挖去了什么,痛不可抑。
周围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不对,开始是窃窃私语,到了后来,一个一个的声音都拔高了起来,似乎唯恐她听不到。
“麻雀就是麻雀,还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呢。”
“她也够笨的,跟了有钱人,也没给自己弄到什么好处,这才几天,就被人踹了,连工作都保不住。”
“你没听说,慕总可能要订婚了,听说对方是安氏企业的继承人,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真的假的,怎么没听说?”
“那是你消息闭塞,我可听安氏的人说了,昨天安氏为了欢迎这位大小姐回国举办了好大规模的宴会,不少豪门公子争着要当安小姐当晚的男伴,结果安小姐却邀请

咱们慕总,这是什么意思还用问?”
“也对,门当户对,豪门不都是讲究联姻吗,难怪她这么快就被踹了,她拿什么跟人家安家的大小姐比,瞎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哎,别说了,她也挺可怜的,以为自己是灰姑娘,结果十二点还没到就给打回原形了,一会哭起来别人还以为咱们欺负她了呢。”
……
凉夏没有出声,只默默的在保安的监督下收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又在各色的目光注视下对所有的同事鞠躬,“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的照顾,我走了。”
偌大的办公平台有一刻的寂静无声,凉夏已经转身迅速滑入电梯之内。
电梯下行时,凉夏对着光亮的四壁苦笑,她终究是不了解慕少天的,而且刘恩恩的话有多不可信,她有多擅长演戏,本来她就该明白,像是大学四年,她一会可以是

慕少天的情妇,一会也可以是寒门的美丽女孩,一会清冷得让人觉得连仰望都是亵渎,一会又堕落得仿佛可以出卖一切,然后,她又摇身变成了豪门的大小姐,只因为别

人拒绝她,她就可以谈笑着玩弄几个人的人生。
她真是笨,居然明知如此,却又信了她,慕少天怎么可能爱她,爱她这样一个没用的、糊涂的、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讨厌自己的女人,多可笑,她居然信了,刘恩恩

的几句话,就让她觉得自己是不同的,自己对于慕少天来说是不同的,慕少天爱上了她,而她,竟也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人必先自辱而人辱之,凉夏想,果然是至理名言。
其实从走出办公大楼的一刻,凉夏就很茫然,她的心好像空了,脑袋里也想不清任何事,她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她被单位解聘,单位的宿舍自然也不能再让她容

身,虽然人事部没有赶尽杀绝,还给了她两天的时间搬家,但是这到底是个举目无亲的城市,两天,她要搬到什么地方去,又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她暂避风雨的?
第一天她就在发呆中度过,直到第二天天亮,凉夏才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她的东西其实不少,除了些证件之外,就是衣服以及大学四年的书和诸多小玩具、小摆设

,本来这些东西,同学们毕业离校之前都很便宜的卖掉了,但是那时,她以为她会一辈子留在这个城市再不离开,所以就连欧阳逸送她的那些玩具,最后她也都没有舍得

丢掉。只是现在,似乎真的不能带着它们了,因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搬去哪里?何况这个城市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也许,是时候回家了。
房门被人大力敲响的时候,凉夏回过神来,只当是管理员来收钥匙了,茫茫然开门时,却被门外的人一巴掌打得趺倒在地。
“好好跟孩子说话。”依稀是母亲的声音。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伤风败俗不要脸的东西,大家的手指都戳到我的脊梁骨上了!”凉夏猝然抬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远在家乡的父母居然会

在这时出现在门口,居然在她最狼狈的时候。而此时,那一贯慈爱的父亲正用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的目光瞪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霉菌,看一眼都会让他们觉

得肮脏。
“进去说吧!”母亲的脸色也很难看,这时推了推丈夫,这一天已经是周末,走廊里有人驻留,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
“还进什么进,我嫌她这里脏得没处下脚!”父亲暴怒,指着凉夏说,“马上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回去。”说完,转身下楼。
“别怪你爸爸,你这么长时间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担心你又怕耽误你的工作,昨天中午就往你公司打了一下,结果你的同事……说得太难听,你爸爸一辈子也没被

人这么指过脊梁骨……”母亲转身轻轻带上门,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跟妈妈说,他们是不是都是胡说的,你怎么可能被人包,欧阳呢?你们

不是要结婚,为什么他们都说你勾引老板,还因为这个被开除了?”
凉夏定定的看着母亲,这才看到母亲的双眼红红的,人似乎忽然就老了十岁不止,那一瞬,她真的恨不能自己就此死掉,同事们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她天天听多了

几乎都麻木了,可是她的父母怎么能受得了?
“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说?”母亲急了,伸手摇晃她的身子,“你说,妈妈就信你的,你说,你跟你们老板没什么,你说呀。”
凉夏的嘴动了动,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也要撒谎吗?撒谎有用吗?
看着母亲迅速黯然的眼神,写满痛心和失望,凉夏只觉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灰心过,是那种忽然觉得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活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的灰心,她忍

不住想,别人说,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可是为什么她的门关上了,屋子里就变得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窗在哪里呢?为什么一定赶尽杀绝

,她究竟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让她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受这样的羞辱。
母亲迟疑了一会,愣愣的看着她,忽然不知怎么来了力气,推开她大步走进屋,提起她已经整理好的包包,又草草检查了一下有无遗漏,然后拉起始终萎顿在地的凉

夏,“把腰挺直了走出去,要哭要闹要死要活,等回了家,没人的地方随便你。”
这是母亲从小讲给她的活着的尊严,凉夏恍惚的笑了笑,接过行李,一步一步走出门,下了楼,只是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朵上,够不着地。
一夜的火车,父亲母亲都是沉默着,凉夏躺在上铺,身子随着火车有节奏的摇晃,紧闭的眼中,温热的液体不停滑落,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转

换,最后,是慕少天将她推下车,然后决绝而去的身影。
就不说再见了,因为永远不会再见,凉夏在心里对那个背影说,永别吧。

  第59章 结婚吧2
到家的早晨,好像要下雨,气压很低,整个天地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不及消散的汽车尾气凝结,空气有些呛人。
父母亲没收了她的手机,丢掉了电话卡,最后把手机用几块钱卖给了回收的小贩子,似乎觉得这样才能隔绝她和过往一段岁月的联系,凉夏没有反对。
父母亲不让她出门,早晨回家时撞到几个邻居,父母都说她身体不好,是回家养病的,于是凉夏足不出户,安静的呆在房间里。
只是流言飞语的速度,却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以飞快的速度跨越了将近四分之一个中国,野火燎原般在她的四周蔓延开,据说是因为她公司里的一个同事也是这里

人,同事的母亲还是凉夏父亲的同事。
几天之后,几个几乎从不走动的父母亲的同事陆续打来电话,都开玩笑般的说听到这样一个传言,“你家小夏傍大款,”然后又自顿自的笑说,“小夏那孩子从小学

习好,听说毕业后去的单位也不错,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吧?”
“谁造这么缺德的谣,”母音总是说,“说这话的人也不怕烂嘴。”
“那小夏好好的上班,怎么忽然回家了?”同事于是又问得十二万分的关切。
“那孩子从小身子就单薄,在学校生活规律点还行,上班之后工作忙,都晕倒好几次了,我看不过去,让她辞职回家来找工作,她的大学那么好,还怕找不到工
作。”母音有些不耐,她同样不善于说谎,只是不能不说。
“对了,听说小夏有个很出色的男朋友,她回来了,人家男孩子怎么办?”同事不肯放开这个话题,凉夏的父母亲都是很骄傲的人,工作认真生活严谨,一辈子恩爱

和睦,生了凉夏也确实是个出色的孩子,从小到大乖巧听话,纤尘不染的样子,又考上a市的著名大学,把他们家的孩子都比下去了,自己过一辈子不如人家父母,孩子

又不如人家孩子,好容易逮到机会,不寒碜一下他们,怎么能出这口气。
“年轻孩子,分分合合很正常呀,凉夏还小,本来谈婚论嫁就早。”母亲只得继续圆自己编的谎。
如是者几日,已经有些人干脆在父母背后指指点点,“她家姑娘傍大款,后来被甩了,连工作也没有了,整个啥也没捞着。”
那段时间,凉夏的父母都很少出门,家里的电话线也掐断了,父亲喝过酒,常常会指着凉夏对母亲说,“别人养孩子都能光宗耀祖,我怎么就养了她,这辈子活着还

有什么指望。”
母亲偶尔会劝劝父亲,结果两个人就会大吵,互相指责,到后来父亲再说这样话的时候,母亲也赌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生了她,就是作孽了呗。”
没有人注意凉夏,她在迅速的憔悴下去,就像一朵过了季的花朵,无声的枯萎零落。
开始的时候,她想再找一份工作,只是做好了简历,都被父亲扯碎,“我们养得起你,你不用再出去给我们丢人。”
凉夏于是不再提工作的话题,很多时候,她就坐在卧室的窗台上,想着如果纵身一跃,是不是所有的烦恼就都不再是烦恼?
很快的,有亲属上门说,不如给小夏介绍个对象,早点结婚,收收心,有了家有了孩子,人就不能那么浮躁了,然后就有很多人上门。
介绍的人里,大多是离异、丧偶的中年男子,秃头大肚子,凉夏的父母心高气傲一辈子,虽然女儿的事让他们觉得面上无光,但是现在年轻人乱谈恋爱,玩什么一夜

情的人也不少,凭什么女儿就得找一个这样的男人?
于是往往拒绝,于是流言就越说越难听。
遇上方跃然的时候,凉夏的父母都不太抱希望了,方跃然却不过30出头,相貌端正,在政府机关工作,最重要的是,他未婚,虽然家是农村的,但自古寒门出孝子的

道理凉夏父母都懂,只一眼,就觉得满意。
倒是凉夏只觉得无可无不可,现在什么事情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她只希望父母能够满意,这样就可以了。
见过几次面之后,方跃然约了凉夏出来,开门见山,“我年纪不小了,想结婚,我们也是以结婚为前提认识的,如果我希望现在就把咱们的事定下里,你会觉得突兀

吗?”
这话让凉夏一愣,隔了会才说,“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你知道,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名声是别人说的,比较起来,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婚前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的,我觉得你和他们比较起来,反而更清纯可爱。”方跃

然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口才说,“人活到这么大,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谁也不能要求谁是白纸一张,其实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谈恋爱讲究的是爱是情调,结婚是两

个人搭伙过日子。你不爱我,现在当然我也不爱你,也许以后咱么对彼此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我观察了你几天,觉得你跟我差不多,今后对别人,可能也不会再产生这种

叫做爱的感觉了,所以,既然是两个没什么感觉的人,与其去祸害别人,不如我们互相将就一下,相敬如宾的一辈子,应该也还不算很坏,是吧?”
凉夏没怎么想就点了点头,她可以相敬如宾,父母可以不再为她争吵,别人不会再说些风言风语,三全齐美,这大概就是上帝留给她的窗吧。
方跃然有房有车,婚前的准备不过是把房子重新简单收拾一下,用不到凉夏出什么力,她所要做的,就是去找个影楼,定一套婚纱照,再准备点衣服和用品。
登记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天凉夏带着户口之类的东西出门,方跃然还有个会要开,两人约定在婚姻登记处门口见面。
过路口的时候,明明是绿灯,但是凉夏走到路中央时,一台越野车却突兀的朝她直冲过来。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居然隐隐的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连闪躲都忘了。
在一片尖叫声中,越野车的车头已经顶上了她的腰侧,但是车也在同时停稳了。
再然后,司机甩开车门,几步走到凉夏面前。
“你都不会躲车吗?”司机的声音有些熟悉,明明是自己闯红灯,但是却这样理直气壮。
凉夏很慢的抬头,慢慢的,看到了慕少天的下颌,慕少天的嘴,慕少天的鼻子,还有慕少天的眼睛。
他的眼睛还是有些不屑,冰冷的瞪着她,他的唇抿得很紧,似乎在隐忍着怒气,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生气?
红灯很快变成绿灯,许多汽车朝着慕少天的越野车鸣笛,这款奔驰的最新款车型在这个小城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再好的车,阻路也让人火大。
“该死!”慕少天低咒了一句,不由分说捉住凉夏的手就将她拖到车里,还是很干脆的锁死车门,开车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凉夏问得很平静。
“结婚。”慕少天咬牙切齿。
“我是要结婚,但是登记处就在马路对面。”凉夏想朝窗外指,但是却发现慕少天的车早开出了两条街了。
“和我结婚,回a城。”慕少天忽然看向凉夏,露出有些冷酷的笑意,“你成功了不是吗?我发现我得和你结婚,因为我不能让你睡在别的男人身边。”
“为什么?”凉夏知道自己问得很傻,但是慕少天的忽然出现,让她毫无准备却又忽然有了逃离一切的疯狂勇气,就好像死了的心,又有了跳跃的迹象,但是她还需

要一个理由。
“招惹我得付出代价,”慕少天说,“但是我不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也别对以后的日子期望太高。”
“停车!”凉夏忽然说,“停车!”
“不可能,”慕少天回答得很干脆。
“回d城,我总得带点自己的东西。”凉夏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也得和爸爸妈妈打个招呼。”
慕少天无言,车利落的在路上调了头,冲回凉夏家。
他没有下车的意思,凉夏稍稍停了片刻,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父母和方跃然居然都在。
“对不起!”凉夏说,对着三个人的方向。
“没什么对不起的,希望你能幸福。”方跃然方才就站在马路对面,也看到了事情的前后,他是个聪明人,一眼看透因果,这时很大方的伸手到凉夏面前,与她的轻

轻一握,然后转身告辞。
“你要是跟那个男人走,就别再回来,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你也不是我们的孩子。”父母这回的声音一致。
“对不起,爸爸妈妈,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总得试试。”凉夏一直隐忍的泪落下,她跪在父母面前,重重的磕头,然后回到房间找出自己的全部证件,最后看了眼

房间的角角落落,转身出门。
她和慕少天的婚礼很低调,就如同她最开始准备嫁给方跃然一样,在婚姻登记处花了点时间,拍照领证,然后慕少天将她丢在慕家大宅里,独自离去。
以后的几年里,最失落最痛苦的时候,凉夏常常也会想,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一切跟他回到这个城市?他甚至没有说过他爱她,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她也会怅然

,爱情果然是一场赌局,先动心的人会先输掉,也许是因为,她是那个不知不觉中先动心的人,所以她输掉了,无论怎么伤心失望,只要慕少天出现,她就忍不住会抛开

一切,给他找千万个理由,原谅他,再去爱他。

  第59章 结婚吧3
“发了这么久的呆,你在想些什么?”王悦然晃了晃凉夏的胳膊,刚才遇见豆豆,引起了不少回忆,凉夏就一直发呆,现在天都黑了,她要回家哄女儿睡觉了。
“没有,只是觉得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凉夏想了想,“然后想到了一些人,一些事。”
“要我说,你就是多思多虑,其实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老想来想去的干什么,你想也没有用,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要我说,做人做事还得往前看,”王悦

然看了看表,“比如,我现在就不想中午吃了什么,和你在这里呆了半天又说了什么,我现在只想着,这个时间,我家娃娃要等我讲故事哄她睡觉了。”
凉夏灿然一笑,发现外面早就黑透了,也立刻想起小轩南,两个女人匆忙告别,各回各家。
与以往不同,慕家大宅不见了灯火通明,远远看去,整个宅子睡着一般,黑成一片,凉夏忽然有些害怕,一口气跑着一直冲进屋子。
以往这个时候,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佣人也不见了,二楼同样黑成一片,“少天!”凉夏忍不住喊,脚步在地毯上一拌,几乎跌倒,与此同时,她踉跄着推开主卧室的

门,没有人,书房,没有人,会客室,没有人。
“少天,你在哪里?”凉夏不敢再喊,慕家大宅太空了,她很害怕自己的喊声在屋子里引起回声,她很怕这种突然涌向她并将她保卫的孤独,慕少天去了哪里?他怎

么会不见了呢?还有轩南,她的心肝宝贝,想到轩南,凉夏赶紧冲向婴儿室。
一盏很昏黄的灯光,贴着墙壁幽幽的吐露着光线,小小的婴儿床上,慕轩南睡得很香甜,凉夏推开门后,婶子几乎软倒,她的轩南还在,她不是一个人,她的宝贝还

在。
“怎么满头大汗的?”身侧,一双手轻轻伸出揽住她的腰,稳定住她有些摇晃的身子,慕少天的声音贴着她的头发,在这样的夜里,显得轻柔至极。
“少天!”连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回转过身。
“刚才听见你在走廊里叫得那么凄惨,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慕少天轻笑,“怎么了,出去一会就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我以为你走了。”凉夏说,她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会有这种害怕的感觉,害怕慕少天忽然消失不见,也许是回忆太漫长,也许是看清自己的心很难,也许两者都有


“你和孩子在这里,我能走到哪里去?”慕少天抱抱凉夏,抬手帮她擦了擦汗,“要不要去换件衣服,你出汗了,容易着凉。”
“为什么到处都那么黑?”凉夏却不肯放手,反而抓住慕少天的衣襟,她很少有这样依赖的动作,慕少天只觉得心头有个地方忽然变得软软的,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砰!”的一声,打破了两人静静相拥的平静,窗外红光一闪,片刻后,半空猝然炸开一朵红色的烟火。
紧接着,绿色、紫色、金色,无数道光线映在玻璃扶摇直上,在天空花出绚丽的花朵。
“这……”凉夏有些诧异,慕少天却松开一直抱着她的手,退开两步,在她忍不住想要靠过去之前单膝跪地。
“嫁给我好吗?我爱你!”变戏法一般的,慕少天的手上多了一只亮闪闪的钻石戒指,轻轻举到她的手边。
凉夏有些莫名,他们结过婚了,虽然她单方面写了离婚协议书,但是慕少天没有签字,所以他们还是夫妻,孩子都生了,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我想重新结一次婚,凉夏”慕少天抓住凉夏的手,“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我真的亏欠你很多,其实以前我都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爱存在,在我看来,感情不是

游戏就是筹码,所以我反县爱上你的时候很不舒服,总想给自己找点借口可以不那么爱你。欧阳逸是我的借口,从刘恩恩那里听说你们的事情之后,我就觉得心里好象扎

进了一根钉子,但是我还不想别人知道我难受,我也没想那么快就看家他,你还对他表现那么在意,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嫉妒的要命,可是我又不愿意承认,还把你赶走,

这些年我始终别着自己,也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过去那么久的事,你怎么还记得。”凉夏不防慕少天会提起这些,只觉得心头一阵酸痛,可是她不想再哭,这些年,她哭得太多了,今天她想清楚了,过去就是过

去,日子还得向前看,她和他还有好多个为了,不能在纠缠在过去比放过彼此了,“你站起来说话好不好。”
“你戴上戒指,我就起来。慕少天仰头看着凉夏,他很少用这个角度去看她,只觉得她下颌的线条柔美得不可思谊。
“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凉夏只觉得心头酸涩的同时,又有喜悦,伸开手指在慕少天面前,看他小心的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哦——“门外忽然有人打口哨,也有人大喊大叫,凉夏刚拉起慕少天,陆均衡、赵明轩、邹少波一群人就冲了近来,”大嫂,你太好说话了,大哥一辈子能跪别人

的时候也不多,你该让他多跪一会,好好表白一下,顺便表个决心什么的。“陆均衡大大咧咧,扬了扬手里的DV,”看,我趴在门缝一直帮你录着呢,这可是一辈子的证

据。
“你小子!“慕少天揽住凉夏,回手推了陆均衡一下,”你好大胆子,敢出卖大哥。“
“本来是不敢,大拿我看今后风向好象变了,总得溜嘘一下家里说得最算的人,没错吧?“陆均衡嬉笑,引来身后众人一阵笑声。
许是窗外也吵,屋子里也吵,睡着的慕轩南终于爆发了,在所有人的大笑中发出震耳的哭声,成功把妈妈招呼到身边,抱住他软软的小身子。

  尾声
一个月后,凉夏和慕少天在B市举行了一场战大的婚礼,名流云集,记者更是蜂拥而至,凉夏这才知道,慕少天不知怎么走通了岳父路线,居然把父母哄得不仅尽释

前嫌,甚至大有把他看成儿于,把自己看成媳妇的趋势。
至于婚礼为什么要在B市举行,慕少天哈哈一笑,并不肯说,倒是陆均衡悄悄告诉凉夏,“当年大哥都知道,不少人因为大哥的事嘲笑你,大哥就很气,不过当时他

自己还没想明白爱上一个人不是坏事,所以这事放下了,这回要重办婚礼,大哥就说,要回B市,把名单上所有的人都请到,他们当初不就嫉妒吗,让他们嫉妒彻底点,

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还有名单?凉夏大吃一惊,再想抓住陆均衡细问,这厮却早看见一个漂亮妹妹,追着人家跑开了。
“凉夏,恭喜你!”欧阳逸忽然分开人群出现.一年多没见,他整个人看起来居然变了很多,棱角不再锋利得仿佛随时准备剌伤人,眼神也清澈起来,不再写满阴沉


“我准备离开了,没想到回家看父母,倒遇上了你的喜事,”欧阳逸笑笑,神色轻松。
“你要走了?”凉夏有些吃惊,她还没忘记,这次他回来,口口声声要向慕少天报复,怎么会这样就走了呢。
“是呀,事情弄清楚了.我也没必要留下来了。”欧阳逸抬头,半眯着眼看了看天空,有世自嘲的笑说, “你早就知道了吧,其实当年的事都是刘恩恩一手做的,

可笑我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她喜欢我,所以一定不会害我。”
凉夏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才算是安慰,只得沉默。
“慕少天是个好男人,有担当,有本事,你很有眼光,”欧阳逸轻叹一声,伸出手来,“我要走了.告个别吧。”
凉夏伸手,两人相握,片刻后,欧阳逸轻轻放开手,转身飘然而去,依稀还是校园里风靡一时的俊美男孩。
“他和你说什么,为什么要摸你的手?”慕少天不知何时摆脱了围着灌他喝酒的人群,人已经微微有了醉意,眼角眉梢都是不讲理,一边问,还一边拉住凉夏的手,

放在自己西装上蹭了又蹭。
“那是握手.什么摸我。”凉夏好气好笑,还是忍不住问,“他要走了,他说真相大白,你告诉他当年的事了,那这次是谁诬陷你?”
“女人,过去的事了,你就不让少草点心?”慕少天皱皱眉,把凉夏搂在怀里,凑近她的耳朵.用很小的声音说,“要是你实在没什么事干,咱们再生他一打两打的

孩子,反正我养得起。”
“什么?”凉夏忍不住抬脚很踩了慕少天一下生孩子还一打两打,他养得起,她也生不出来呀。
(正文完)

  番外
1 坏爸爸
四岁的慕轩南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是个可怜的小孩。
虽然他住在一栋大得超过幼儿园,走着走着都会迷路的大房子里:虽然大房子里到处金壁辉煌,而他的玩具多得来让到家里来玩的小朋友张口结舌:虽然他都有很多

的叔叔,而且叔叔们对他特别好,每天只要一看到他,就争着把他举过头顶……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恨可怜,因为,房子,玩具,叔叔,都不是他想要的,要问他想要

什么,那很简单,就两个字,一个人,妈妈。
他不是没有妈妈,事实上,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妈妈是最美丽,最善良,最温柔的好妈妈,可是他还有个坏爸爸,每次晚上他睡不着,躺在床上叫妈咪的时候,最先

走进来的总是坏爸爸,坏爸爸总是板着脸对他说,“你是个男子汉,男子汉要自己睡觉,不准叫你妈妈。”
可是爸爸也是男子汉,爸爸为什么天天和妈妈睡在一起?这个问题他不敢当时问,只能去问陆叔叔。
“哦,那是看你一个人太孤单,准备给你生个妹妹玩。”陆叔叔一本正经,可是眼睛却笑得眯成一条缝,那是坏坏的笑,爸爸总这么说,而慕轩南也难得认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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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弟弟
5岁的慕轩南恨郁闷,因为家里来了客人,其实他家里很少回来客人,除了几个叔叔外,很少有人来,因为妈妈说,爸爸不喜欢。
可是,这回这个客人,来了就不走了,他小小的,脸还没有爸爸拳头那么大,每天睡在妈妈怀里,除了吃就是睡,最可恶的是,妈妈只要一放下他,无论他是在睡觉

还是在微笑,准会在下一秒钟变脸,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妈妈就只能继续抱着他,还不停的亲吻他。
这个客人,爸爸说,是弟弟。
说这话的时候,慕轩南觉得,爸爸也不喜欢这个弟弟,因为弟弟来了之后,爸爸被妈妈赶到了另一个房间住,每天都很郁闷,郁闷到每天晚上都来监督他做功课。
幸好弟弟会长大,会被爸爸挪到他隔壁的房间来住,不然,慕轩南想,他肯定会被闲得无所事事的爸爸操练成一个天才儿童,一个每天晚上做好多习题,还要跑圈,

打拳的天才儿童。算了,为了让爸爸不操练他,就把妈妈让给他好了,晚上,慕轩南这样告诉在隔壁哭个不停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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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花衬衫
6岁的慕轩南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爸爸的秘密,嘻嘻,爸爸,每天板着脸比谁都要酷的爸爸,衣柜里居然收藏着一件花衬衣,很花很花的那种。
花衬衫熨烫得很整齐,和爸爸其他的衣服一样,慕轩南绞尽脑汁的回想,也想不出,爸爸什么时候穿过这件花衬衫。
和他一样,对爸爸的花衬衫感兴趣的,还有他那个刚学会走路就每天磕磕绊绊跑来跑去的笨弟弟。爸爸的衣服很多,少一两件应该不会被发现,所以他举着弟弟去摘

那件衣服,结果,被从外面提早回来的爸爸撞个正着。
爸爸很生气,慕轩南想快点去向妈妈求救,只是他的笨弟弟还想用一贯的装傻装啼来博取同情,结果爸爸却不理他,抬手就把他们一起丢在床上,每人屁股上都给了

一巴掌。
笨弟弟惊天动地的哭声到底把妈妈给召唤来了,结果妈妈看见他和弟弟哭成一团,眼泪也下来了。
爸爸不喜欢他们哭,所以慕轩南以为爸爸会更生气,结果,他却看见爸爸有些手足无措的摘屋子里来回走来走去。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看见爸爸穿那件花衬衫,爸爸很帅,这点和他很像,嘻嘻,所以,如果花衬衫穿在他身上应该更好看。
爸爸穿着花衬衫,低声细语地哄着妈妈,那时慕轩南第一次发现,原来酷酷的爸爸也可以这样温柔,难怪妈妈很快就笑了。
只是那天的事情他之所以在许多年后都记得清楚,是因为当时他一时兴奋,为了发现爸爸的秘密,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爸爸听到了声音,逮个正着。
结果,他被罚抄书,一连抄了一个月,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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