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半妖司藤 作者:尾鱼

【文案】

人活在世上,得有个目标,有个奔头。连小学生写作文都写,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是什么?

——重新做回人。你呢?

——重新做回妖。

内容标签:惊悚悬疑 灵异神怪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藤,秦放 ┃ 配角:安蔓,其它待设定的一干人 ┃ 其它:

【编辑评价】

女妖司藤被镇杀于上海十里洋场。

77年后,她在藏地囊谦破土复生。

是谁将她运往千里之外的囊谦安葬?

再世为人,是纯粹意外还是幕后安排?

道门中流传的那位死于1946年且育有一子的司藤又是谁?

本文文笔出色,剧情精彩,主线逻辑清新循序渐进,

人物塑造真实性格鲜明,作者将整个故事抽丝剥茧,

一一娓娓道来,让读者读毕难免掩卷一叹,原来如此,皆是安排。

编辑推荐

「司藤,1910年精变于西南,原身白藤,俗唤鬼索,有毒、善绞、性狠辣,同类相杀。亦名妖杀,风头一时无两,逢敌从无败绩。妖门切齿,道门色变,幸甚1946年,天师丘山镇杀司藤于沪,沥其血,烧尸扬灰,永绝此患。」

原名《半妖司藤》

各大微博推书账号、小说论坛、微信、媒体、知名书评人热荐,读者口口相传,开创口碑记录。

独家万字番外首度曝光,带你走近尘埃落定后的司藤和秦放。

力邀著名插画师,《画壁》《鬼吹灯》《四大名捕》等电影的片头原画美术设计师张渔执笔封面,双面全彩印刷还原原画高清细节。

尾鱼在后记中说:“我**的女主,是司藤。”

《盗墓笔记》《鬼吹灯》后,开启奇情悬疑小说全新时代。其四部代表作《开封志怪》《怨气撞铃》《半妖司藤》《七根凶简》已成热门话题,持续升温。

读过此书的读者,有一大半极力向亲友推荐了这本书;还有一小半劝阻他人阅读,因为“看过这本书后,你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为再也读不进去任何其他小说而困扰”。

“妖能依山林丘泽而活,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害人?生而为藤,你以为我喜欢化作人形,把自己塞进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鞋子里?我长在西南密林,抬首是天,低头是地,风霜雨露,日月精华,想开花就开花,想不开花就不开花,想爱谁就去爱,不爱我我就走,若不是丘山多事,谁想一头扎进人间道,活也活不成,爱也爱不到?”

——司藤

“你说你不需要我,西西才需要我,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陪在你身边更重要。你把好的都留给西西,自己带了太多负面的东西离开,又跑到这样一个深山老林里,整天这么坐着,长此以往,会精神分裂的,俗称变态。”

——秦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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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1946年,天师道长丘山于沪上镇杀女妖司藤,临死前,司藤嘴角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诡异微笑。

2013年,男子秦放携未婚妻前往西部囊千寻找一位祖上的恩人,车毁坠崖,崖底的尖桩刺透心脏,滴落的血复活了长埋地下的女妖。

她自称司藤,卒于1937年,逼秦放听从自己驱使,要下一局复仇的好棋。

秦放千方百计想脱离司藤的控制,但抽丝剥茧的复仇路上,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命运,早在七十余年前,就已经有了安排……

作者简介

尾鱼,热衷一切奇思怪想的轶闻,相信世界的玄妙大过眼睛,热爱旅行,尤喜探险,身体跨越不了的险境,就是笔下故事开始的地方。

代表作:《开封志怪》《怨气撞铃》《半妖司藤》《七根凶简》

【引子】

1937年7月,上海。

这些天,大街小巷议论最多莫过七七事变,管你拄文明棍的还是拉黄包车的,百乐门跳舞的还是跑马场下注的,动辄争的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人人都成了洞察时事挥斥方遒的军政大员。

譬如力夫贾三。

往日里贼眉鼠眼见财忘义,见着巡捕凑前敬烟见着洋人恨不得舔鞋,连北平到底是在黄埔江这头那头都搞不清楚,这些日子,忽然间就满嘴的时局政治中国日本了,一道跑车的都猜他是这两天拉多了教书先生爱国学生,听来的三瓜两枣都拿来搁同伴面前摆忽。

这一晚下暴雨,街道的水积到脚脖子,几个力夫收车去常去的扬州馆子钎脚,鞋提都还没抹下,贾三又跟人红了脸白了牙了。

原因是那个力夫说,日间拉了个客人,听客人说话那意思,日本人对上海也是虎视眈眈。

这可了不得了,虽然报纸上说七七事变震惊寰宇,那一枪到底也是放在北头的,南方这边连个响气都听不着,可是现在,居然虎视眈眈了!

于是贾三又出来给总统府代言了,那架势,就跟蒋委员长昨儿晚上刚跟他通过电话似的。

——“日本人打上海!你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上海租界里住的都是洋人!发蓝西梅里煎德一只的,你问问人家的皇帝同不同意!”

——“上海挨着南京那么近,委员长住在总统府的,能让他打?”

——“孙夫人就住在上海,孙夫人是谁?那是蒋夫人的二姐!打上海,蒋夫人能同意吗?北平不一样,委员长在北平没亲戚,打了也就打了……”

最终,贾三赢了一顿老酒,灌了半肚子黄汤,雨停之后,他东倒西歪拉着黄包车离开,一步三晃地还不忘喷着酒气放狠话:“日本国,老子一个屁就把它崩飞了……”

***

贾三有个毛病,一灌黄汤铁定转向,不分青红皂白,逢岔路拐右,喝得越多跑的越撒欢,用他女人的话说,一坛子酒下去他能把车拉秦淮河去。

脑子昏昏沉沉,依稀记得沿着黄浦江边吹了会风,然后黄包车叮铃咣当颠地跟散了架似的,再接着脚下头一空,扑地就睡上了。

后半夜醒了,7月天,夜心还是凉,肚皮子挨地冷飕飕的,贾三睁眼,鼻子里先闻到霉布味道,心里骂了句册那,这趟果然喝大发了,这不是倒闭的华美纺织厂吗?

中国人开的厂子倒闭也不是新鲜事了,谁叫洋人的东西便宜又好用呢。

视线有点糊,贾三盯着远处拐角的墙基看,月亮白的很,像是给地影子踱了光,有个女人拐过墙角……

有个女人?

贾三突然反应过来,腾一下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又往那处拐角看。

安安静静,静静悄悄。

难道是看错了?

不可能,那一定是过去了个女人,高跟鞋,足足三寸,尖尖细细,鞋尖上镶珠子的,颤巍巍,珠光润的很,贾三听人说过,蒋夫人宋美龄,出嫁的时候高跟鞋上镶着慈禧太后棺材里盗出来的明珠,那以后很多沪上的太太们有样学样,一双鞋子整的珠光宝气。

还有白生生的足面,纤细的小腿,旗袍下裙裾拂在腿边,绣花的地方暗些,黑天看不清楚,就知道那纹样繁复的很,大户人家手笔。

再往上没看到了,谁让他那时是躺着的呢,原本盯着墙角发呆的,那一双纤足玉腿从墙角晃过去的时候,他都还没回神呢。

想明白前前后后,贾三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这事他没撞上过,但听说过几次,很多有钱人家的姨太太,芳心寂寞,在外头有花头,旅馆市肆人多眼杂不好办事,有些个胆子肥的,兵行险招,会往这种市郊废弃的厂子或者屋子里头跑。

过来人教他,遇到这种事,别去惊着野鸳鸯,有男的在不好办事,最好盯紧女的,等她落单的时候拍晕打昏,身上那些金耳环玉镯子什么的任你掳,天降横财马逢夜草,你要是胆子够大,尝尝姨太太的鲜味也无妨——这些女人行的暗事,吃亏了也不敢太声张,况且黑灯瞎火的,她知道你几个鼻子眼睛?

贾三决定先探个底:惹得起就惹,万一是个惹不起的刺儿头……

横财诚宝贵,生命还是价更高的。

***

他先在外围兜了个圈,确认不是黑道老大出来轧姘头外头有小弟放哨,也有八成把握里头的男的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这么偏的地方,外头都没看见有烧油的汽车,这穷酸劲儿!

黑包车也没有——为着跟黄包车区分,规定自家雇佣的私用黄包车得漆成黑的——这姨太太也真够可以,不敢用家里的车,踩着那么双高跟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贾三心里约略有了底,胆子也肥了许多,他转着心思拐过墙角,思谋着到底是捉奸在床要挟勒索呢还是保险一点等那个女人落单。

***

厂区里安静的很,露天的墙角堆着霉烂的纱锭缫丝,车间大门铁链子缠着圈挂了锁,想来人也不会进这里。

这就怪了,碱房酸站堆垛库房一一看下来,连个鬼影都没寻着,没道理啊,没见着那女人原路出去,进出只有那条道,这后头防贼,外围都张着铁丝网呢。

连急带躁,汗都下来了,站在车间大门前头一手叉腰另一手抡实了直扇风:这事也就两个可能,眼花,或者撞了邪。

估计是眼花吧,应该是眼花,自家女人骂的没错,黄汤下肚就没啥好事,贾三垂头丧气,一屁股倚着大门坐下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生锈门轴格楞格楞响,大门沉重而又徐徐往两边张开,晕黄色的暖光向门外罩过来,恰恰就把贾三罩在了这片殷红的影子里。

贾三没敢动,喉结挺在那,眼睛都没敢眨,他不是三岁,他晓得这事不是有点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

——门外头是缠了几道铁链子然后挂了锁的,哪能让他那么一倚就开了?

——这两爿门,少说百十斤重,单听那格楞格楞的声音就知道多吃力了,怎么就跟成了精一样自己往后打开呢?要说是有人后头开门,怎么连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都听不见?

——如果屋里有灯,缝里怎么着都能透出点,刚刚在门外头,他怎么就一点端倪都没瞧出?

——还有,身后那么冷,不是吓的发冷,是真冷……

贾三僵了有一阵子,还是回了头,是祸躲不过,再加上心底到底存了三分侥幸:自己就是个拉黄包车的,这么大阵势,不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偌大的厂房充斥着模糊的殷红色,朦胧的视线里,似乎有什么人……

贾三吞了口唾沫,往里走了几步……

终于看清楚了,是有个女人被捆住脚踝倒吊着,散开的头发很长,垂下来还是没能触地,地上是不断蕴开的暗红色的一滩,而就在垂下的发尖和地面之间,他看见一双缎面的高跟鞋,鞋头尖细,面上镶了一颗莹粉的珠子,足面雪白,圆润的小腿,靠上是旗袍斜拂的裙裾,绣的是锦藤,弯弯绕绕,寓意瓜瓞绵绵。

那是站在被吊起的女尸身后的另一个女人。

贾三傻了,他活了三十多年,人生“导师”无数,教他坑蒙拐骗讨好迎合偷鸡摸狗腆脸奉承,但从未有人提点过他,遇到这种场合,该如何应付。

若此时边上立一口落地大钟,那三枚指针阖该都是不动的,所思所想和这纷杂人世一并定住,只待有什么把这僵局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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