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若只初相见 作者:梅子黄时雨

编辑推荐

(出书版完结~新增人生若只初相见番外)重新演绎纳兰容若、仓央嘉措、张爱玲、安意如笔下最怅惘的爱情

有缘必定相会,有孽亦可

一场有关艳遇的游戏

游戏之初,他们只在黑夜相知相会

多走一步,游戏变成攻城掠地,霎时风起云涌

蓦然回首—— 还好,他遇见了她。 真好,她遇见了他

梅子黄时雨演绎纯美爱情物语,感情无关物质,无关门户,放手去爱!你与幸福之间,就是一个爱情的距离,加最新番外大容量阅读。

看点:

1.现代都市感情物语,若即若离,爱情对抗,先爱上的就是失败者。

2.平凡女子与高干子弟的爱情童话,门当户对是不是绝对真理?

3.适龄女性的爱情宣言:放手去爱!

内容简介

都市白领赵子默,长年的独自打拼加上少年失父的经历,让她养成了冷静自持的性格,宛如浮世尘嚣中一枝暗香浮动的寒梅,即使钓上了金龟,仍不敢抱任何幻想,或许就是这份淡泊明静,吸引了情场浪子江修仁。在这场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纠缠中,江修仁怀疑自己的真心,子默也不做多想。门第的差异让他们一面热烈相恋,一面彼此冷视,可爱情总是来得那样猝不及防,子默耳鬓厮磨间的温暖,以及清冷里不经意的妩媚,教他一步步深陷,从此再也放不开。而江修仁蛮横态度下的温存,骄傲外表下的孩子气,也让子默的心一点点地融化,于是,他们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沦陷,都没有爱情至上的天真,偏偏算了自己的感情……

第1章

第1章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时代皇宫的包厢。陪着老板去应酬客户,本来这种事情也用不着她去的,自有秘书,那日碰巧有事,便被硬顶了上去。

那包厢里灯红酒绿,烟雾飘飘缈缈的,美酒又美女的,喜欢的人或觉得快乐似神仙吧。对于她,是无所谓的,平日里,偶与朋友,同事消遣,倒也是一去处。但若是成了陪客,只觉是乏味不堪的。找了个借口,到走廊上透了口气。

廊里的光线亦昏暗,墙上嫣红的小探灯,照的那精致的玻璃底砖益发玲珑剔透。一阵香风飘过,她也没有抬头,那人走了几步,却回了头:“子默??赵子默!!”声音娇嫩欲滴,但那语调分明是熟悉的。她猛得抬起头,赫然是于娉婷,当年的学校里的同窗。

“你这死鬼,这么久了,也不和我们联系,联系。同学们都说你是人间蒸发了-----”于娉婷娇啧道,“今日让我碰上了,定不饶你。”她脸微微红了一下,幸好灯光可以掩饰,四年的大学生涯,对于别人或许是学习与享受年轻时光,但对她来说却只是打工,学习,打工,哪里有半点的时间与同学培养感情。直到今日今时,偶尔回想自己的的大学生涯,顶顶遗憾的便是这事情。但也无法子,假使时光倒流,她还是会如此的。

“到我那里坐一下,把手机号码给我,这几年,同学们倒也小聚过几次,只没人能联系到你。”她喝了点酒,双颊微微泛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益发光彩夺目了。她当年一进学校便轰动了整个外文系,这几年更是会打扮了,怕是当红的女明星站在旁边,也要活生生给比下去的。她当年与她也是点头之交而已,若不班里那次组织旅游,两人怕到现在碰到,也不过是点点头,微笑致意,然后檫肩而过而已------

只她没有想到,于娉婷的包厢,竟会华丽如斯,比她公司老总定包厢的不知道要富丽几倍。.几个男的围了两桌在一边砌长城,也有几个男的在与美女唱歌。没有刻意的西装革履,但却说不出的从容淡定,一看就知道与她现在的圈子,以往的圈子,都是不同的。她不可能打入这个圈子,也从未想过要打入这个圈子。

或许是她穿着过于普通,也或许是大美女于娉婷手拉着过来的,那几个男的略略扫了几眼,依旧调笑的调笑,唱歌的唱歌。

于娉婷直直拖了她,走到麻将桌边,拿了搁在桌上的手机,最新款的苹果牌,最近连中央新闻里都报道了,只听说国内还未开始销售。她本来对这种名牌从来是不懂的,但这几年商场上打滚下来,倒也会看了。她还未反应,于娉婷便娇笑道:“我大学同学---赵子默。”她笑着微微颔首,那几人也抬了头,朝她略略点了头。他便是其中一个,正对着她,微微看了一下,便垂了眼帘。她倒看得极清楚,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

本以为娉婷只是客套,说以后多多联系。哪里想到第三天,她还在加班,便接到了电话,劈头就问:“在哪里?过来接你!”她边喝了口水,边答:“在公司加班。”于娉婷口气不容拒绝:“二十分钟后到你公司下面的大门口见。”未等她把水咽下,便已挂了线。

那天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开了辆银灰色的大奔。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直接上了载着娉婷的车。到了市郊的别墅,停车时才发现,他的车就在后面。那日倒穿的颇正式,他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她也未打招呼,她素来不主动,况且对自身认识清楚,范不着去招惹这种人上人。

有一有二有三后,跟这群人略略熟了起来。一来是娉婷来的电话多,实在不好意思每次都拒绝。二来,她在这城市虽是地熟了,却只身一人,难免孤独寂寞。加班多了,在18楼的玻璃墙望去,那一盏盏的灯光,看着自己形单影只的,也觉着可怜。捧着一进公司就买着杯子,白底的彩横条,清淡雅致,仿佛小时侯父亲买给她的刷牙杯子,那上面有两只彩色的蝴蝶,展翅欲飞。喜欢极了,以至于早上一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刷牙。后来自己顽皮给摔破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蝴蝶了。只是那颜色,那蝴蝶就一直就这么印在脑中了。

其实与他们在一起,不过是吃饭,唱歌,打麻将等消遣。人一多,就容易开玩笑,大家也不计较,遇到好笑处,便刹不了车。那日他喝多了点,凑两桌凑来凑去少一个人,也不知为何,他指了指她,惹得满房间的眼光都一下集中了过来:“让她先代一下。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她的。”麻将倒是会的,只是不好意思。娉婷也看出了她的窘态,推着她坐上了位置,笑着道:“有江少给你撑腰,就打啊。怕这三个男的作什么!!”

她会是会,但绝不精,每逢过年,回了老家,邻里的叔伯阿姨就喜欢两两成群,拉着打麻将,消磨时间。才一小会儿工夫,便放了好几手,其中一个笑着转头道:“江少,今日心情好,来送钱的。”他也不理会,只顾眯眼。其实他们是玩筹码的,她也不知道大小,一连输了好几底。

她方要将手上的白皮扔去,只听耳边响起了一慵懒的声音:“不要打着个!”那温温热热的气息就这么徐徐的喷到她耳边,说不出的酥麻。抬头一看,他黑如墨玉的眼正笑意绵绵:“打这个!”到了歇场,算了筹码,还赢了好几万。才知道他们玩的是十万一底的。那三人笑着骂道:“原以为是送钱的,搞到最后是来骗钱的。先把我等给迷惑了,然后出杀招。”他只温和的笑笑,将钱塞给她。她只不要,这些钱,抵她好多个月工资了。最后娉婷过了来,凑到耳边道:“不要闹笑话。拿着就是了。”

她生在浙北小城市,风景旧曾谙的江南,无论春夏秋冬,都美的如同山水画。那里是历来中国少有的鱼米之乡。但是母亲为了供养她和妹妹上学,都是省吃减用省下来的。自她考入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大学后,每日里打工赚钱,总不舍得让母亲再在她身上花一毛半毛的。这期间的辛苦,哪里是像他们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能懂的。

第二天,她跟娉婷要了他电话,到下班时间抽了空挡打了过去。他声音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你啊!”平静的像在听天气预报。“等下有空吗?”他那里有点吵,她也直截了当,那些钱说多不多,但对她来说,也不少,每日里这么放在包里,也担心的,若是哪一天碰到小偷,那不是要自己垫出来-----

在门口略略等了一下,便看到他的银灰色车子。突然发现,她脑子秀逗了,这么个下班时间,这种车子这么大咧咧的停在公司大门口,简直是遭人白眼。只盼着不要有同事看见,一溜烟的上了去,道:“开车。”他穿了件粉色的衬衫,见她匆忙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何事情,忙启动了车子。

车子里静默无言,她与他本来就不熟。连轮胎行使过地面发出的沙沙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她低头将包打开,将一信封递给他。他只微微看了一眼:“什么东西?”其实他是明了的。她脸一红,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吧:“那钱还你。”他只不说话,将方向盘用力一扭,调了个方向。

车子在一间餐厅停了下来,一进门,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已经迎了上来:“江少,一段时间没有来了,老地方吗?”从那大片的玻璃望出去,五十几层的高处自然比她办公室里的十几层更瞧得分明,华灯初上,熠熠闪耀,整个城市就如同一座不夜城。那餐具是白底的,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最外圈镀了一圈金,富丽贵气。她只觉得莫名的熟悉,只不停的摸着那只蝴蝶。其实是不一样的,那小城买到的东西,都是极便宜的,更何况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定是粗糙不堪的。但记忆中的东西总是最美的,因为那流水年华,也只因是已经过去了的。

从那以后,娉婷就算打再多电话过来,她总是推脱。她虽然年轻,但终究是明白的,什么事情总讲究门当户对。那是老祖宗积淀了几千年传下来的,若不是真理,早给大浪淘沙掉了。她与他们总归不是同路人。

后来也便淡了下来,她负责进出口的事情,每日里也忙的昏头转向的。这日晚上,本身心情不好,这才刚开始工作,娉婷电话又来了:“子默----你可要来救我。我喝醉了----”口齿不清的报了个地址。那地方她知道,也去过几次。

推了门进去,只见一桌子的人,都吃得七七八八了,娉婷一见她,已摇摇晃晃的过了来:“不是来了吗?子默,来帮我灌他们。”美人到底是美人,连喝醉了也美的冒泡。她赶忙扶了她坐下。一抬头,只见他手上捏着一根烟,正微微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那眼底如同一潭秋水,直直看着她,深不可测。

她酒量其实不好,不过相对于一个南方女孩子来说,还过得去。那还是因为小时候父亲每每喝酒时,把她抱在大腿上,用筷子略略沾沾,给这么沾出来的。母亲每次一说到这事情,就说自己从小投父亲的缘,虽然是女孩子,但父亲也是捧在手心里这么大起来的。要知道老家那一代,在她出生的时候,重男轻女思想可严重了。但父亲却丝毫没有这种想法。她每次应酬也极克制,若是快到了底线,从不多碰一口。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那次打牌的关系,走到最后,别人都自以为是的“知情识趣”。竟剩下他和她两人。他从未见她喝过那么多的久,平日里,旁人再敬她,她只笑着移话题,情非得已之下才微眠几口。这日却是喝多了,双眼迷朦,连路也走不稳了。已入了秋,天气很凉爽,风从车窗外吹入,打的她发丝飘飘。她和他一像没有什么话,他不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若是他说了,她也应几句,绝不主动攀谈。

将她半扶着半抱着,安置到房间内。客厅极小,房间极小,厨房也极小,加起来还没有他一个卧室大。但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去厨房到了杯水,这才发现,她似乎对蝴蝶有偏好,杯子上,碟子上,碗上都是蝴蝶。倒了杯水回房间,只见她还在朦胧中,只迷糊的喃喃:“不要吃药,我只喝水水。默默是要喝水水。”原来她只觉着是回了江南,那魂牵梦绕的地方。小时候,每次感冒发烧,父亲便与母亲守在身边,轮流的喂她喝水,吃药。他倒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么撒娇的口气讲话,心中一动。从来都说江南之地,吴侬软语,但她却也学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他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只觉得她温软如棉,无一丝重量,慢慢将杯子凑到她嘴边。她骨碌碌的一下子将水全部喝完,好似还未尽性,伸出舌头舔了几舔。他只觉脑中哄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尽往脑子里冲。她却还亦不知,慢慢的在他怀里翻了姿势,那柔软的两片唇就这么慢慢的刷过脖子----他只觉得一下子兵败如山倒,亦忍耐不住,猛得亲了上去---------

她其实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酒到了后半夜也已经醒了。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喝醉的时候迷糊,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借酒壮胆,到了酒醒反倒变小了。只好装睡,一动也不敢动。到了天亮时,他方才离开的。只知道他似乎推了房门出去,后又进了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她可没有那个胆子睁开眼睛,与他大眼对小眼。过了半晌,关了房门出了去,接着又听到大门关的声音,这回是真走了。

他没有跟她联系。她自然也没有跟他联系,上次娉婷给的电话,她随手一记,早不知道那张纸夹到哪份文件里了。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有什么牵扯。其实有什么好联系的呢?不过是一夜情罢了!倒不是她有多开放,她与他的这次,其实还是第一次。只不过那日是父亲的忌日,每年的那一天,自己总会难过,特别是与母亲通了电话后,更是觉着寂寞难过。只是想家,想马上回家去,吃母亲包的馄饨,吃母亲裹的粽子。喝酒时便有了想醉的念头,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她亦有一丝清醒。只觉得孤单冷清,便想抓住一根浮木。如同菟丝花,想靠着大树,借一点力量。若说是他占了她便宜,还不如说是她沾了他的。

况且他的女伴估计可以绕着外环绕几圈了,她赵子默算什么呀。做什么事情都需量力而为,她倒是知道的。过了一两个月,娉婷打了电话过来:“怎么又失踪了?联系都不联系。我刚去了欧洲一趟,不联系你。你难道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就这么又重新联系上了。

再见面时,他手上还拥着个国色天香。只抬头看了她一眼,连微笑也欠奉。她自然也没有过去打招呼。一大帮子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到了回去的时候,他早就载了那个国色天香走了,不知道去哪里风流快活去了。送她回去的那人还开玩笑道:“那小子,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活像刚开晕似的。”

回了家洗好澡,也很晚了,天气已冷了,钻进被子暖熏熏的就只想睡觉。刚觉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就听得电话想起,把手伸出去,在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有摸着,心里恨道:“不知道是哪个死老外,就喜欢扰人清梦!”做进出口也没有办法,人家睡觉的时候,你上班,你睡觉的时候,人家还在上班。所以说吃口饭不容易啊,不过她撒起谎来却是溜的,那日母亲打电话过来问她工作辛不辛苦,她就说:“什么辛苦,无非是跟他们用外文聊聊天。”哄得母亲放心,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电话铃声响了几下,估计对方见没有接,便挂了线。她也乐的轻松,不用在黑暗中摸索,便沉沉睡了过去。到了第二天,总算找个电话了,翻开一看,一个手机号码,也不是自己平日里所打的,也不甚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了,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写多长,写到哪里是哪里吧!!!

希望大家喜欢!

第2章

第2章

好不容易把德国的老外给摆平了,争取了张大订单,拿着奖金单,心里头热孜孜的。挂了个电话给母亲,听她唠唠叨叨的讲了好一会话,才略略平息了思念。心想着,早些回家,买点菜慰劳慰劳自己。她相对时下的都市女孩子,还是会烧菜的,北方的口味相对比南方要重,所以她也不怎么喜欢吃。每日里,加班加点,也就用快餐等速食打发掉了。今日心情好,就想着怎么回去弄几个家乡小菜吃吃,光这么想一想就垂涎欲滴了。

家乡的小城,河流密布,水枕人家。鱼自然是餐桌上最普遍的。父亲最擅长烧的就是鱼了,最最好吃的便是火腿香菇鲫鱼豆腐汤,把鱼身用热油煎了,然后把姜片和黄酒(江南一代的特产酒,又叫料酒)下锅,混着热水泡干净,切好的火腿香菇,用文火炖,一直到汤汁呈牛奶色,然后放入豆腐。出锅后再放香葱,红的红,白的白,绿的绿,色香味具全,令人口水直流。每次父亲烧这个菜,她都可以吃满满的两大碗饭。小时候就喜欢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烧菜,也没有特意的学,也就这么会了。那爆炒的香味,那腾起的青烟,在记忆里总是那么美好。如今回想起来,仿佛也就是这些,带着童年的味道。

还未熬到下班,娉婷的电话便过了来:“下班了没有?一起去吃饭。”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在跟沈小佳比划传真上的内容:“吃饭?不了,今天想回家吃?”“回家?怎么家里有人等候?”娉婷笑着问道,语气却有一丝不同。她手忙脚乱的,也没有听出来:“哪里有人等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零丁洋里叹零丁的!只不过今天不想吃外食。想回家自己做!”“自己做,不会吧?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提过啊?”她倒笑了出来:“不知道了吧!”娉婷也笑了出来,讨饶道:“好了。今日不要回家了,出来一起吃吧。热热闹闹的。”

和他们吃饭总比和客人吃饭轻松多了,况且她也只是应景罢了。那日是姚少请客。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名字,一则是从未留心记,二则他们这群人本身也不叫全名的。坐的时候,姚少就坐在旁边,颇为殷勤,频频帮她夹菜。他就这么坐在对面。印象中他好象与她对面的时间比较多。旁边的国色天香倒是换了人了,换了个摇曳生姿。隔了些距离,也瞧不清楚,想当然而,应该又是美女一个啊。

或许是想了一日清淡些的东西,所以那菜色总觉得不合口味。听他们讲了一个一个的笑话,有的带点晕段子,有的冷到极点。她只微微笑着,将碟子里油腻的菜拨来又拨去的。一抬头,却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饭后还是老样子的消遣,去了私人俱乐部。娉婷因她平日里工作繁忙,便拖了去享受SPA。也不知是随口还是无心的问道:“你和江少怎么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云淡风清:“什么怎么了?我跟他一点也不熟啊!”娉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要给我装糊涂。我看他今天一顿饭下来,你这边不知道扫了几万回了。”她倒是没有发现,微楞了一下,道:“估计是你看错了吧。我脸上又没有什么东西。”

娉婷盯了她一会儿,低声道:“我也只是提醒你罢了。他们这群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呢?像我现在跟孙平华,你以为真能到头。只不过我喜欢他罢了,能拖一时是一时。他呢?父母也还未瞧着中意的,所以也就这么过呗。”她知道娉婷讲的是真心的体已话,但她与他的那一段,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口去。细细一想,也越发骇然了。

娉婷也不管她是否听进去:“说起江少,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这群人有哪个不巴结他的。不要看是上层了,其实上层也有阶级之分的。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说。”她本身没有想过要与他们这群人有什么纠葛,但仍是挺感谢娉婷的提醒。

等回去时,最后竟又剩了他们俩,她这才发现那摇曳生姿早不见了。他只看了她一眼,道:“我送你回去。”她笑了笑算是回应。到了车里,也无话。打了暖气,和着汽车里特有的真皮味道,竟依稀有些朦胧。很快便送到了门口,她谢了一声,也就下车了。到了屋里,将靴子脱了,整个人懒懒的,动也不想动。往床上一倒,细棉软被的,只觉得睡意弥漫。

朦胧中听得电话响起,只是卷缩着不想动。可一想到这几天的德国大单,想到那热乎乎的奖金,算了,伸头也是一刀,这才磨蹭着从被子里爬出来,接了电话。结果迷迷糊糊的喂了几声,竟然半天没有声响,心里一阵火:“哪个王八蛋惹人清梦。”便啪的一声挂了。看了电话又不是国外长途来电。半响,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电话,按了接听键,竟是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是我!”她楞了一楞,才反应过来,恩了一下。

那边却是半天没有说话,她也不好意思挂断。良久,他的声音才响起,说不出什么感觉,仿佛竟有一丝情人间的呢喃:“那天--------那天我没有做措施!”她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还好他是看不见的。从未碰到过如此问题,难道要回答没有关系啊。她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心竟微微发凉,才恍然大悟了起来,淡淡的回道:“这世界上还有事后避孕的这一招,江少何必担心呢?”他在那边默然,她便挂了电话。

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起了身,到厨房里倒了杯水。摸着杯子上的凹凸有质蝴蝶,总觉得莫名的安慰。仿佛自己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朦胧中依稀听见门铃响起,只觉得怪异。这么晚了,邻里之间怎么还会有人来拜访。响了半天,她这才惊觉,原来是自己的门铃。竟然是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活生生的站着。她楞在门口,半天不知道怎么办。他看着她,将门轻轻推开,便走了进来。

她吸了口气,道:“要喝水吗?”来者是客,进都进了,总不能赶他走。他不说话,只看着她。不知道是夜色如水的原因还是灯光照明强度不够,只觉得里头如汪洋大海,仿佛可以吸人般。她只觉得慌乱,逃似的想去厨房。还跨出几步,已被他从后面抱了住,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那感觉又酥又麻,她只觉得身子发软,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抱的越来越紧,身上那淡淡烟草味道,那灼热的体温,竟有种异样的熟悉。她有些急了,那种感觉竟让她害怕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唇齿纠缠中,轻咬了他的舌头。他微微吃痛,人也略略清醒了些,只俯在她肩头,大口喘气。

他仍是拥着她,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许久,才低低的在她耳边恨恨的道:“你这扰人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几字说的咬牙切齿的,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竟有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那气息痒痒的吹在耳畔,她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心里又如同三月的微风拂过湖面,轻柔无限,却又荡起阵阵涟漪---------

早上上班到底是迟了。沈小佳工作了一半,凑了过来:“子默,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连你这个公司标准时间也迟到了。”她脸不争气的红了一下。沈小佳难得见她如此模样,哪里肯放过她:“给我说实话。昨晚是不是花月正春风啊?”她佯装怒道:“去去去,收客人E-MAIL去,少在这里瞎搅和。”沈小佳咯咯笑了出来:“脑羞成怒,说明我正中靶心!”

到了中午,便有人送了一束荷兰空运过来的郁金香。沈小佳对着花,左看右看,啧啧称奇:“贵是贵的,但谁会追女孩子,送郁金香啊?”她却心微微一动。小时候没有什么好的方式可以了解世界,因为信息各方面太贫乏了。还好那时候有电视机,每每到综艺大观播放的时候,便搬了小凳子,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印象最深的便是荷兰,那美丽的郁金香,浪漫的风车,蓝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厚厚的奶酪。仿佛就像梦境里才有的般。那景色带着童年的回忆,更是根生地固的如植在脑中般。

一连几日花束不断。但却没有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又过了几日,他却是来电了:“今晚去你那里。”她本就很晚下的班,回到家已是极晚了。才进了门,他就到了,一脸的愠色。她也没有在意,只管自己洗澡。等她洗好出来,他已经睡了,侧着身子,背对着她。她将灯关了,轻轻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到底还是不习惯,她只靠着床沿,离他远远的。黑暗中,只觉他翻了过来,将她一手捞入了怀里,那暖暖的气息已喷了上来-----

和他一起,如果说这也能算一起的话,素来是他掌控的。她有时候有弄不懂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么一步的。但又觉得好象挺自然的,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自己也不是刚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了,见多了男欢女爱,有多少个不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现代社会,合则聚,不合则散,是不必太过于执着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这么时髦,想不到还是赶上了时下的列车。

她自然知道他不止她一个女的,有好几次,他在她那里的时候,那群莺莺燕燕还是电话不断的,也有几次他接了电话,便走了。她也自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江少为了她放弃那么一大片美好的森林。要知道电视里或者小说上,那些花花公子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结束自己的风流生涯,从此一心一意。其实多半是骗骗小女生的。也不可以说一个也没有,但基本上是绝少的,若有人真的碰上了这么一个,那简直是比中福利彩票特等奖还难,需得马上杀牛羊酬神啊。所以,他与她,走到哪里,算那里吧。

他出手是阔绰的,一直以来她也没有注意,那日整理了一下房间,这才发现他买了好些东西给她。有珠宝首饰,也有皮包衣服。他只管自己拿来,就扔在一旁。她一般是要过好些天才发现的。有钱人就是好,一件衣服,一件首饰,可以抵她一月或半月工资了。更不用说是那名牌皮包了。她是见识浅的,但就算没有看过猪,至少也吃过猪肉。那LV的限量包包,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更何况是她这种不上不下的职员。她虽然爱钱,但绝不贪。这种东西,她自问没有实力拥有,也就没有那个必要拿出来招人非议了。毕竟人言还是可畏的,没有那么大的头,也无所谓戴那么大的帽子。

第3章

第3章

因与母亲相隔距离远,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面,所以早在读书时就立了不成文的约定,每个星期六必要通上长长的一段电话,以慰彼此的思念之苦,另外也顺便帮中国的电信事业作出点微薄的贡献,可能在更小的程度上推动了国民经济的百分之零零零零零零零点几的增长。

今日母亲的电话更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以前每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因为实在听的太多了,以至于耳中生了茧子,常常自觉的跳过。但今日母亲的行为,实在除了这句话,就无其他形容词可以形容的如此入骨了。其实说穿了,不外是告诉她同城同乡有个谁谁的儿子,姓谁名谁,也在本城工作,母亲已经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人家了,有机会多联系。万一有事情,也可互帮互助。无疑是变相的相亲。

赵子默最最头疼的便是这件事情。自毕业后开始,母亲就有意无意的往这个话题上带。到了今年更是挑明了,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这种事情还是随缘的比较好。以往母亲的动作,她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即可。每次见了面,吃过一两顿饭,便找了借口推了就是。并不是不了解母亲的苦心,只不过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缘分的。相亲就如同是鱼肉放在砧板上,几斤几两,无所遁形。实在不想去受如此煎熬。

那个谁谁谁,见了面知道才知道叫邢利锋,第二日就打了电话来,约了时间地点吃饭。她本着按规矩办事的心态,草草的去了。人倒也不错,虽是极普通的人家出身,苦读成功,站在人前,一样意气轩昂。且是个极健谈极热情的人,才刚见面,便开了话匣子,或许有种老乡的关系在里头,只觉的很容易混熟。

地点是在一家上海餐厅,装潢的极精致华丽,小资情调十足,看上去档次肯定不低。因同处南方,口味亦相似。她胃口也颇好,听着他从时事政治版讲到了财经版又转到了娱乐版,倒也挺佩服的。所以又改观了些,心想着不能成为恋人,成为朋友也是不错。

他倒是来了电话:“在哪里?”“吃饭!”他也极平淡的问道:“要去接你吗?”本来他与她之间的联系就是时断时续的。实在不必因为那层关系牵扯太多,若是多了,以后断了岂不是更加难办。她心里清楚明白,便拒绝道:“不了,我自己会安排的。”他在那头恩了一声,便挂了线。

他们两人的位置靠在玻璃墙边,楼层不高,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墙外面车如流水,繁乱似锦。她本已经吃的十之八九了,若是平时,早已是找了借口回去了。此时觉得邢利锋此人颇为亲切,也存了心想交个朋友。一顿饭下来,倒也不早了。叫了服务员买单,倒过来了一个餐厅经理,态度极为恭敬,微笑的道:“单子江少已经签掉了,希望两位满意我们的服务。有机会多多光顾。”

邢利锋刚开始是一脸的愕然,见她一副平常神态,也已经明了,是她朋友买的单。出了门,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抓了抓头发道:“怎么好意思让你朋友给买单呢?”她其实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他就是在餐厅里给她打的电话。他与她本身什么也不是,他既然喜欢买单就让他去买好了。下了车,笑吟吟的朝邢利锋道:“这次请客不成,就下次吧。”邢利锋也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连连点头:“荣幸之至。”

这几日因单子出货问题,每日都是手脚并用的,回了家就累极而眠的。今日却是奇怪,竟无半点睡意。洗了澡出来,在床上翻来翻去半个钟头,竟神志益发清醒了。索性起了身,将厨房里的油盐酱醋细细整理了一遍,还是觉得无睡意。又将地板檫了两遍,连床脚也檫得纤尘不染的,头上冒了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停了下来。又去洗了澡,这才重新躺在被窝里。

心想着这下可以睡着了吧,还是翻来覆去,仿佛总找不到一个可以睡着的姿势。每次总差那么一点点可以睡着了,但就是睡不着。正烦躁间,电话竟也凑起了热闹,她摸着头坐了起来,拥着被子接了电话。“开门!”口气竟然不容拒绝。她挂了电话,一看,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一边起床一边还在想是否要感谢他没有按门铃,没有把左邻右舍全部吵醒。

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到这里的,或许应该感谢所有城中开车的司机,定是极遵守交通法规的,否则像他喝的这么醉的人,如何能够四肢健全的开到她小区楼下。半拖半扶着将他放在床上,显然是喝多了,双眉微微皱着,仿佛正有所困扰。

到底是于心不忍,便拧了块热毛巾,细细的帮他搽了脸。他好象有感应似的,竟然睁了眼,黑如点漆,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脸上一红,便停了动作,道:“你休息一下。”俯过身,帮他掖一下被子。他却一把将她用力抱住,一个翻山倒海,已将她压在了身下。那呼吸喷来,带着浓烈的酒味,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中人欲熏。那吻已如暴雨般下来,一下一下,如此猛烈,落在她眉心,眼盖,鼻尖,嘴唇,颈际,沿沿而下----------

到了醒来已经快接近第二天的中午了。幸而是星期天。她平日里就觉得是最可爱的日子。可以肆意的赖在床上。懒懒的伸了手臂,咕哝了几声,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竟被吓了一跳,他就这么闲适的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从未碰到过如此情况,从来他都是在她醒来之前就走了的。他与她的一切只可在黑暗中进行,仿佛就如同梦境,向来是一见了光就消失无踪的。

他正看着她,眼里深处似乎有种不可置信。见她醒了,便起了身,到了厅里。有些时候,他是极绅士的。

总以为他肯定是走了。等她梳洗完毕出来,竟然还在。电视开着,正播着CCTV4的中国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清脆的传了过来。抬头看了时间,已是中午了。便进了厨房。冰箱里也没有什么菜,她草草的弄了一下,半个小时不到就好了。

端了出来,很普通:一个清蒸小黄鱼,一个炒蛋,一个菌菇清汤。她平时只有一个人,今日有他陪着,胃口竟也比往常好了许多。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吃饭。他将鱼头夹掉,却慢慢的将鱼眼挑了出来。她心中一动。只见他缓缓的将鱼眼递了过来,轻轻放在她碗里。

她的心竟砰咚砰咚跳了起来,气息也混了起来。她以前很爱看书。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关于鱼眼的故事。曾经有一对可爱的恋人,在学校里就恋爱了,每次两个人一起吃鱼的时候,女生总是将鱼眼夹给了男生。男生有一天问她为什么,她说小时候,父亲每次吃鱼的时候都夹给了她,那是因为代表了爱。因为鱼眼是留给最爱的人的。后来分配到了同一个城市里工作。同学朋友都以为他们会很顺利的结婚,生子,携手过一辈子。但是那男的总觉得心有不甘,他一直想出去闯闯。后来他在与她谈婚论嫁的时候,毅然去了国外闯荡,两人和平分了手。几年之后,他成功了,回到了那个小城。但她已经结了婚。她请他到家里去做客,吃饭的时候,客气有礼的将最好的菜都夹给了他,最后端上了一条鱼。他看着她将鱼眼夹给了她的老公。这才知道原来他得到的并不比失去的多。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顾吃饭,可能是饿了,竟有些狼吞虎咽。鱼眼本身是没有什么味道的,能品出味道来的只是心而已。仿佛回到很多很多年前,父亲煮的那鱼汤,其实可能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也定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里厨师的手艺,但却溢满爱。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寻寻觅觅,却再也找不出这个味了。

五月二十六日,星期六。极难得的日子,她准备了许多材料,开始亲手做火腿香菇鲫鱼汤。将鱼用小火炖着。又将所有的盘子,杯子,碟子细细的洗了一遍又搽了一遍,直到全部晶莹剔透为止。那一只只的蝴蝶,也是荧光异彩起来。她摸着,微微的叹了口气。

所有的改变好象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的,他过来的次数频繁了起来。她的住处放了许多他的私人用品,包括衣服、刮胡刀、盥洗用品、他常看的财经杂志,竟将她的空间割分了。有几次她竟有了种情人的错觉。

怔仲间,他的电话倒来了:“今晚去哪里吃饭?”很少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她抬了头一看钟,才四点多。心里某一处竟软软的:“在家里呢。过来吗?”她第一次主动邀他。他在那头低低的应了一声,仿佛情人间的细语,夹着丝丝喜悦。

最后那一大锅的汤,自然是进了他的肚子。这是他第二次吃她煮的菜,跟第一次一样,吃了个精光。洗了碗出来,他正接着电话:“今天有事情。不去了。”抬头朝她看了一眼,便挂了电话。她心里清楚明了,回了房间玩起了电脑。

他跟了进来:“出去逛逛。”倒是第一次跟他出去逛,那专柜小姐见了他,娇笑不断的,一幅熟极了的模样。一排排的商品,奢华到了极致,就如同专柜小姐脸上的装容,赏心悦目。他用眼神在示意她,她懂得意思,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中。物质享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习惯的比较好,毕竟她没有那个实力真正拥有。有些东西就如同鸦片一般,你不接触,也不过如此,但接触了,总会上瘾,总会有种欲罢不能。

又转到了珠宝名店,那店铺经理亲自迎了出来,派人送了一套又一套的首饰。那一颗一颗的硕大的钻石,镶在设计各异的造型上,的确巧夺天工又璀璨夺目的。怪不得有人说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不过她到现在倒是连一个好朋友也没有。他只坐在一旁,闲适的看着她。

本不想要的,可今日是特别的。所以最后还是在柜台上,挑了一个铂金的链子,坠子是铂金海豚,作跳跃状,说不出的娇憨可人。她一看就喜欢了,只觉得可爱,不住抚摩。

他与她的关系,娉婷的圈子里怕也是有所耳闻的。一次聚会中,娉婷一边享受咖啡,一边聊天的当口:“最近和江少如何?”她虽没有可意隐瞒,但确实也没有告知她何时开始过,碰到她这么直截了当,脸皮到底还是薄了点,也红了起来:“就这样!”娉婷从时尚杂志中抬了头:“认真的?”

她倒笑了出来:“你说呢?”娉婷只挑了挑精致秀气的长眉,没有说话。她耸了耸肩,笑了笑道:“我不排坼有场艳遇。更况且遇上的是极品。”

回的路上却是板着脸,一脸的愠色。在小区门口放了她,便直接开车走了。一日里沈小佳跟她开玩笑:“怎么最近好久不见银灰色大奔了?”她这才恍然,竟一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

再次与娉婷碰头,这才知道他最近出了点小车祸。娉婷看她一脸的愕然,倒也略略吃了一点惊:“你不会不知道吧?”回到了家,将电话拿出来又塞进去,就是想不好要不要打过去。这么一磨蹭,已经极晚了,再打过去等于骚扰病人了,也就不打了。

第二天,早早去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订了束百合花让人送过去。九点一到,办公室人头涌动,便忙了起来。正忙乱间,只听手下Q.C小王在唤她:“子默,你电话响了几遍了?”她拿起一看,当真有三个未接电话,翻了号码,竟然是他。到了吃中饭时,方有空回了一个过去。

“好点了吗?”他那边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在听,那头依稀有声音传过来。半晌也没有见他回话,便道:“你好好休息吧!”正要挂线,他却出声了,竟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东西!”又半天的不说话,她看着时钟,已到了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忙了:“我要挂了。”才说完,只听嘟嘟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他先按了挂电话键。她望着电话,怔忪了一下。

快下班时,他又来了电:“过来陪我!”语气一向如此,不容别人拒绝。到了医院他所在的楼层,问了下护士,却见那护士极和蔼的将她引到了门口。推了门进去,是一间极宽敞豪华的套间病房。摆买了花篮和水果篮。

他正在看文件,见了她进来,只抬了一下头,也不说话。只当她不存在般。她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本就如此。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慢慢翻起来。那沙发柔软舒适的,她只觉的倦意袭来,竟迷糊了起来。

醒来已经是极晚了,他心情好象好了许多,没有板着脸了,有了几丝笑意的道:“吃饭了!我饿了!”这才注意到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外卖,一看打包的盒子,竟是五星级的大饭店的标志。跟他在一起之后,知道他对饮食向来考究,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发现他伤的也挺重的。脸上,手上都是檫伤,脚也受了伤,一拐一拐的。见她一动不动的看他,他倒笑了:“小伤,不碍事。我妈她就喜欢小题大作!"

她白了他一眼,只将拆好包装的筷子递过去。才吃了几口,他竟像小孩子似的将筷子一扔:“不好吃,不要吃了。”低低凑了过来:“我要喝你煮的鱼汤!”

她心中一软,将他的手拖了过来,一看手表,已经是十点多了。超市里还是有鱼的。她提了包,站了起来。他倒急了,一把拖住:“干吗?”她回头啧道:“你自己不是说要喝汤吗?”他呆了呆,笑了出来,极舒畅的样子,用力一拉,将她锁在怀里:“明天再喝好了!”她推了推他,不敢用力:“那你还吃不吃饭啊?”他连连点头:“吃,当然要吃的。

第4章

第4章

早早的下了班,买了各种材料,将鱼洗了又洗,直到找不出半点不满意处,才用油爆炒。开了小火炖后,又将火腿香菇仔细的清理干净。等大功告成,已经到了傍晚了。抬头看了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忙匆匆出了门去。

轻推了门进去,他已见着了,嚷着道:“总算来了。也不看看几点了,还以为你闹失踪了。”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哪里是初见面时冷淡从容的人物。她看了一下天花板,横了他一眼,将保温瓶往他手上一塞,道:“饿死拉倒。反正中国人口众多,少你一个也无所谓!”他一边将盖子拧开,只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一边楸了她一眼道:“就这么不待见我,巴不得我死啊!”说话间,端着瓶子,直接喝了几口,才说:“放一百个心吧。越是祸害,越是能活千年的。”

她倒笑了出来,只觉着在医院里说这个话题不吉利,忙转了:“倒在碗里喝!”他依言将保温瓶递给了她。她倒在一碗里,这才重新递给了他。病房内的鲜花已然已经全部换过了,只留了最新鲜的。离他最近的床头插着一束花,略有些枯萎了,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瞧着竟有些模糊的美丽。定睛细看,才知道是束百合。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那铃声设置的特别奇怪,她与他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看了她一眼,方才接了起来:“妈,什么事情?”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回道:“你不要听医院里的院长乱说,你也不来瞧瞧他们的伙食,跟什么似的。明日里我就跟院长提提意见,难吃的紧。你昨日里来,不也说我瘦了吗?难不成是骗我的啊?”一会儿又回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吃。你不相信啊?不相信就过来瞧瞧。”那头又说了好长一会话,他道:“真过来啊。过来就过来吧。刘秘书不是说你这几天有外事活动吗?”

挂了电话,见她正低头在看花,正在出神,手好象无意识般,将拿着的一朵香槟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下来。他端了碗喝了起来,一边嘻笑着道:“什么时候成采花大盗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一会才道:“快些喝,我要回了。”他脸色变了变,竟沉了下来:“就这么想回去?”她看了一下窗外,夜色茫茫,似乎就没有尽头一样的。几盏路灯微微露出晕黄的光芒,虽有那么一点光线,远远的,还隔着玻璃。

她没有造声,只看着他,点了点头。他却火了起来,冷冷道:“走吧,走吧,快给我走!”她背了包转身而出。走廊上一片静寂,依稀听到某个病房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心中只觉得有些微微的刺痛,说不清是什么,呼吸也有些乱了,只奔跑着出了医院。

回到了家,空气里还有很浓的鱼香味道,仿佛多年前父亲煮的那个香味一样,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能感觉到父亲的爱。突然间,说不出的想家,想母亲。好想窝在母亲怀里,吸取一点温暖。只觉得脸上湿湿的,一摸,竟然是泪。

电话滴滴的响了个不停,屏幕上依稀显示“邢利锋来电,是否接听?”她只觉得恍惚,也没有按键。电话响了一会就停了。过了好一会,又响了起来。她只觉的头痛欲裂的,胡乱按了键:“喂,你好!”

邢利锋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没有打扰你睡觉吧?”她吸了一下鼻子:“没有!”他静了静,道:“怎么了,感冒了吗?”想不到他这么细心,她笑着掩饰道:“好象鼻子有一点塞住。”邢利锋道:“那要吃点药的。”她恩了一声,回道:“吃过了。谢谢。”

他在那头讪讪的道:“本还想明天约你去吃饭的呢?怎么连老天也不帮我?”她哦了一声,一会才方下了决心道:“应该没有关系。你说吧,去哪里吃饭。”邢利锋笑着道:“那说定了。明天再跟你通电话,你早点休息。”又是一室寂静!

一晃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与邢利锋倒是出去吃了两顿饭,听他东拉西扯的,挺能消磨时间的。那日沈小佳看着邢利锋送来的白色玫瑰,道:“这花不错,看起来比郁金香要合适些。看不出来啊,最近桃花朵朵开吗!!”她笑了笑,习惯性的拿了电话出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未接来电!他没有来过电话!

倒是娉婷打了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的问了:“你和江少到底是怎么了?”她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形容词。娉婷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她实在无心上班了,忙冲了出去。上了计程车,才发觉竟然连假也没有请,虽然已快接近下班,但终究不好。便打了个电话,知会了一下小王。

看着那扇门,竟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仿佛走入了原始森林,未知的旅途,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待。她吸了好几口气,方才有勇气推门而入。空气里有一中刺鼻的药水味道,虽然被满屋的花香遮着,到底盖不住,直直的冲入肺中。仿佛许多许多年以前,父亲的病房里,也弥漫着这个医药味道。她每日都去,闻得熟悉了,也或许和着父亲的味道,竟然也不觉得难闻了。这么一个恍惚,竟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房内,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走过了小厅,这才看见他正躺在床上。地上是厚厚的毯子,她的高跟鞋踩上去,只觉得软软一团,仿佛踩在云端般,如此的不真切。

只听他声音传了过来:“说了不要吃了,不要来烦我!再烦我,我让院长给你下岗。”原来他是这么威胁小护士的。她想笑,却觉得一种酸意直冲眼睛,没有说话,只静静站着床边。半晌,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得转过身来。

时间似乎一下子静止了。她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拉向了他,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一秒,或许只有零点零零几秒的时间,已经吻了下来。仿佛世界即将要毁灭,一切都将不存在了。这世界上只有他和她而已。花开花落,风起云涌,原来只不过是一刹那,原来抵不过这一刹那-------

下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