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六 作者:形骸
文案
文已完结,也许以后会写点番外(有啥想看的西皮也可以说呐~),谢谢看到结尾的小天使们,爱你们呐,么么叽
乌衣朱雀小狼狗(闷骚矛盾攻)&柳衣绣棠大美人(温柔宠溺受)
“原先我除了你什么都想要,后来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萧然:
我携朱雀入中原,欲藏心敛性,图十年定干戈
十年未过,有年在骨
我以千枯花为娉,乞你一发结为同心结
泽年:
我暗戳戳地欢喜一个小东西,自认为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生来在守望,矢志在留住
听说你家的千枯花十分好看,我能不能和你一同去折?
甜虐夹杂,剧情向…吧
emmmm...前期受倒追,后期攻倒追系列(那啥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后期虐,全员向
感谢好姬友用爱发力做成的封面!!O(≧▽≦)O
(虽然现在暂时用不了惹)
一世光影一生基啊,一起耍流氓一起走啊~(* ̄︶ ̄)
萌新码字,瑟瑟发抖QAQ
希望姥爷们不要嫌弃呐QAQ
努力日更ing,嘤
内容标签: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皇甫泽年,萧然 ┃ 配角:平冶,飞集 ┃ 其它:年下,慢热,后期虐
第1章 楔子
晋小世子倚在床榻上,看着炸毛的来人。
六皇子端药碗,恨恨磨牙:“我要再信你,我就是白痴,天下第一等的白痴!”
晋小世子偏过脸避开他伸来的药勺,在对方生气前开口道:
“皇甫泽年是天下第一等的白痴。”
勒着黑玉束额的俊美皇子扭曲了一张脸。
六皇子将药碗大力放在桌上,以致药汁洒出些许,烫红了他手背。他撂袖而去,恨声:“我再不管你了!”
再火冒三丈,却也没舍得摔了他的药。
晋小世子见人走了,紧绷着的身体方松了下来,微皱的眉头舒展开,心中这般那般地纠乱如麻。
他整了整被子,就势要钻进被窝闷头大睡一避杂绪。
然而这平静并未持续多久,他便感觉到被窝微掀,额上贴了一只温凉如玉的手,随即听见了去而复来之人的声音:“萧然,你起来先把药喝了好不好?你额头太烫了,不能这样昏头涨脑便睡的。”
他眼睑不动,抱定注意装睡不起。
六皇子伸了指尖轻轻按他的眉头,“萧然萧然”地聒噪不休。
“你再不起来喝药,我便口对口喂你,如何?”
晋小世子掀被而起,碧湛湛的眸子怒气横生。
他瞪着面前扬眉的没羞没臊的家伙,忍得太阳穴青筋突突,嘴巴闭着不说话,便在心中破口大骂:
皇甫六!你还有完没完了?!
第2章 入庆
大庆威帝在位二十年,于国都为质的晋国世子萧尘因厉疾一命呜呼,威帝下旨将其棺椁运回边境之故国,同时再令晋王将另一名世子送入庆宫。
十丈银树下,鲜红的千枯花卷风如蝶。晋王哆哆嗦嗦地抚过长子棺椁,看着随侧所置的长子遗物,浊泪隐忍不发,仍礼数周全地接了大庆的旨意。
两百七十五年前,这万里河山也曾是晋土萧地。然江山强者得之为主,皇甫氏溃萧氏,登金銮为帝,遂更朝换代。为彰仁名,庆高祖划边境予旧朝晋国苟延残喘,并使其与异族相融,困守贫瘠与荒凉之边地,拒粗蛮异族于边境十一附属国之关隘。皇甫氏则贤名兼威望与日俱增,掌稳了两百多年的大庆政权,养兵中原之内,蓄粮都城之中,使中原腹地与边境的差距越划越大。
而这代代宣晋国世子入都为质的大庆旨意,是强权下最□□裸的羞辱。
这是弱者为俎,强者为刀的时代。
强者刀锋掠土,弱者妻儿不保。
晋王在冰寒风中不露哀色,亦不在大庆铁蹄下显现丝毫卑意,维持最后的傲骨与尊严。
七日后,晋王亲手将幼子送上了庆军马车,并以指在他额上划下一个无痕的印纹,是异族中对离人来年必归的祝福。
他注视着眼中泪花打转的幼子,抬手捏住了他尚显稚嫩的肩膀,轻声道:“把泪水留在这里,不要带去其他任何地方。”
一个人终此一生,只能有一个软弱之地,一个为泪之人。若少则心如石,若多则心如絮。
八岁的小世子用力眨眼逼回泪意,面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马车启程,晋王妃怀中的小女孩尖声唤着哥哥,声声为风刮破。
萧然抓着马车窗柩,巴巴地回望故国。风声里一切远去,那象征晋国的高大银树也再见不到,他手中的千枯花更是枯萎如残絮。
这三千里路云和月,他于颠簸途中过了大漠风沙,涉了百水千山,故国在他心中越来越沉,这军队却扬着庆字旌旗片刻不回头,拖着他,离他的家国越来越远。
他一遍遍在脑中回想父亲与臣民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强行在这近月的行途里,生生拔高心智与加深城府,准备应对穷凶极恶的大庆国都。
但当萧然晕头转向地下了马车,亲眼目睹皇都的金碧辉煌与百丈软红时,仍不能免俗地目瞪口呆了。
这便是国富民盛的大庆,比他在画上见过的还要富丽百倍。
这里也许是他的蓄锋之地,又也许是他的埋骨之冢。
萧然楞完回神,收拾心绪镇定后,随内臣前去觐见大庆威帝。
初次面圣,高高在上的帝王垂下无人能窥的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的眼睛与你兄长别无二致。”
萧然错愕,准备了满腹的敬辞无一字能出口。而后反应过来,低头道:“兄长福薄,无法谢陛下挂念之恩典,萧然代兄长在此拜谢。”说罢规规矩矩行大礼,威帝阖眼不语。
待觐见完毕,萧然被带去给他准备的宫所。一路好奇心作祟,犹忍住了左顾右盼。
世子住处略偏僻,但胜在风景秀丽雅致,有细柳婀娜于宫门前,景致与边境截然不同。且此处只有两处宫舍,想来定然清静,不会招惹过多事端。于他而言,倒是一块妥善的好去处。
宫人上前开门,却愕然发现里头竟站着一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六六六要出场啦~
第3章 初识
萧然杵在门口,不知如何行事。而一众宫人尽皆屈了膝唤道:“参见六殿下。”
六皇子?按照礼数,除了帝后与太子,萧然是不必屈膝的,于是他便直直挺着脊梁,目无怯色地看着来人。
那少年身着柳色衣,足踩乌金靴,腰间以二指宽的墨缎束了,腰侧坠着一枚玉玦,额间勒着黑玉束额,面容白净,身姿秀雅,发辫不知为何颇短,只在颈上微扬。
“晋小世子,你好啊?”那少年从略暗处背光而来,未语先笑,显露了些风流胚子的形容,走到萧然面前时,因比他高了一截,于是微微弯下了腰来同他打招呼。
“我是大庆六皇子,皇甫泽年。今后,小世子可便是我邻居啦。”
其人唇角一勾,犹比春色更绝色。
“六殿下好,我叫萧然。”他干巴巴地说完,杵在门槛处等着这人给他让路。
少年倒是被这与肃然神情不符的小奶音逗乐了,眉弯弯而笑意深深,不住地仔细瞧着萧然。
宫人们忙着打扫布置宫殿,少年便自来熟地牵了萧然的手,说要充当向导,带他四处逛逛。
萧然虽不喜这人莫名的风骚做派,却也不能无端拒绝。且又本对庆宫兴趣盎然,于是便乖乖地任这六皇子拉着他,东赏西串。
泽年牵着这初来乍到的晋宫质子,先去东宫拜见太子,不巧太子外出,他便领了萧然按着序位一一去了各皇子居处。
威帝膝下有九位皇子,大皇子定辽在边境戍守,其他皆在宫中。泽年面上笑意盈盈,引着小世子与各兄弟认识,神情自若得仿佛他与这未来的晋王交情不浅。
一些皇子当面对着人和气说笑,待人离去方悄声议论起来。
一母同胞的二皇子华正与四皇子华凡闲话:“他倒是手快,拉着小世子入他那阵营,是备着将来给东宫作羽翼?小六好生猴急,他是瞅着世子年幼,控着好拿捏?看来,是我们动手太温吞了。”
“也不尽然就是个香饽饽。他是不是一把刀,一把兵不血刃的好刀,这些都有不小的变数。未来的晋王么,也许能令东宫如虎添翼,又也许会变成引火烧身。他如今才一丁点儿大,孰能料呢?二哥,比起招惹,你还不如先隔岸以观呢。”
类似这些萧然一概不知,只是在泽年的细语里静静听着:“我们待会去淑妃娘娘的未章宫那,除了中宫,未章宫最是显赫。淑妃娘娘有一双儿女,一是三皇子飞集,现十六。一是公主悦仪,现十岁。我带你去那里见三皇子,但切记,不要离他太近。”
萧然心中不禁好奇起来,但小脸摆得愈加肃正。
待到了未章宫,三皇子飞集正在园中石椅坐着,一手握一把极特殊的小刀正鼓捣着什么。见了泽年来,他便放下手中物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两人。
萧然看见了那石桌上的东西,似是一块被划得七零八落的皮革。
飞集冲泽年笑:“六弟今天怎么亲自上门了?”他侧首看泽年的短发,笑意玩昧。
泽年目不斜视,轻笑道:“今日晋小世子入宫,恰好与我比邻而居,我想着今后自然要多照应他些,便带了他在宫中转转,顺道来未章宫睹一睹三哥的风采。”
“哦?萧大世子的弟弟?”飞集看向他身侧的小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才轻揩着唇笑说:“晋小世子也是好颜色啊。”
泽年不动声色地挪位,挡住飞集目光:“三哥仍是这样爱说笑。既然三哥还有事要忙,我们便不打扰了。”
“嗯,终归来日方长,不急。”飞集把玩那把小刀,朝萧然挥了挥手:“小世子,跟紧我六弟吧,宫中大。”他轻笑,“若是一时不慎迷了路,那可不好。”
泽年握着萧然的手笑回:“我替小世子谢三哥提醒,三哥有心了。”
说罢,他拉着一头雾水的小孩加快步子离开。
他想的是,与其今后被那家伙暗地里盯上,不如光明正大地先带小世子来一见,表示个“这是我皇甫六要罩的”意思。当然,这暗示貌似对对方没什么作用......
一出了未章宫,萧然便有些不喜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泽年却是握得更紧:“小世子走累了?”
萧然轻微挣了挣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忍回了嘴边的话,只好沉默摇头,转眸去打量周遭。什么也不问,自己一个劲儿地琢磨。
泽年看见他碧色的眼睛,微微失了神。心中又是嗟叹又是惊叹,再将他上下一身周打量,越觉得这小东西来日定然不可方物,越看越喜欢,又越想越发愁。
半大少年便如此拉着半大孩子在宫中溜溜达达转了一下午,一个满腹心事,一个心怀鬼胎。
两手相贴,貌合神离。
第4章 入学
许是因晋国前任世子的死使威帝心有疚念,萧然在庆宫的衣食住行并不差,一切都按皇子规格来。威帝还亲自传了口谕,让他与诸皇子同受学于宫中国子监。
初去的第一日,六皇子又与他一块。
日光薄醺,萧然刚踏出门,就见那身似柳面胜花的人等在树下,扬着纸扇展笑。
萧然着实想假装眼瞎,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好:“六殿下早。”
“早啊小世子。哎,这你来我往的,实在太客套了。”泽年纸扇扇得欢快,“不如你我兄弟相称,或直唤名字。这些个殿下啊、世子啊的称呼着实累赘。”
他转过眼来笑说:“我叫你阿然,如何?”
萧然心中一抖,绷紧了脸,奶声抗议:“这不妥,六殿下。”
“是阿然太客气了。”他持高了扇掩住唇,压住一缕花枝招颤的笑意。
“不过,我有一事相告,你可千万提防些。”泽年看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国子监,正了正容。
“何事?”萧然洗耳。
“这些个王公贵族大多娇纵逸奢,若他们欺负你,不用怕,更不必委屈求全,尽管来与我分说。但是关于三皇子,你切切离他远些。”
“这是为何?”
“唔,我那三哥好美色,男女不忌。”
泽年看到这严肃的奶娃娃眼神一凛唇角一抽,满面的鄙薄厌恶掩饰不住。
“我七弟弘净与他走得近,你也要小心,别被他骗去了。”
“我记住了。”萧然心中有些反胃,早翻过他们中原史籍,每每见有男色之好的帝王,他是就要唾弃的。没成想现今的大庆皇族也有这等人,真是…啊,宝地。
待到了国子监,萧然看了里头一眼,骤然便生了些茫然意。只见一堂的少年少女,个个珠光宝气,烨然若神人,晃得人眼花缭乱。
坐在左侧靠窗的少年早见了他二人同来,含笑招手唤道:“六弟,快过来。”
泽年乐乐陶陶拉了萧然上前。
满堂人说笑依旧,但耳目都悄悄挪了过去。
萧然见那人的玄黄衣裳上绣着三爪龙,发辫上的玉冠镶着东珠,心中有了底,顿时神情更加严肃。
泽年弯了腰俯在他桌上笑道:“五哥今日来得这么早,昨夜可有早歇的?小心待会儿在夫子的之乎者也里睡了过去啊。”
“那你便提醒我,不然拧我的手。有你在,我定精神百倍的。”少年笑着,眼睛越过泽年而来,气质温和朗润。
萧然低头行礼:“晋国萧然参见太子殿下。”
“世子不必拘礼。上次你与泽年来了东宫,可惜彼时我去了别处,无法接待,着实是怠慢了世子。”太子平冶眉目温朗,有敦厚之气,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萧然与他说了一会话,才与书童转到后头,捡了个不起眼的位子落座。周围有皇室中人与贵族子弟,俱一一见过与言语。
众人见这新来的世子年纪虽小,看着却老成,脾气也好,遂个个面上和和气气。
萧然却是憋得一身汗,没在脸上显现罢了。一个个地应酬语句,直抠得他枯肠字尽,笑容僵硬。
好容易捱到夫子来了,众人静寂,他才转着眸子打量满堂的天之骄子。
威帝有九个儿子,公主只有两位。太子平冶中宫所出,现年不过十二,赶前头的大皇子皇甫定辽也不过才十八,还没有一个皇子出宫立府的。众多皇子兼侍读书童,还有些某某王爷之子、大将军之孙,满堂有四十多人。光这人头要认清无误,就得费些精力。
这一圈扫视下来,他倒发现了一个稀奇地方。
国子监人人有陪侍,独六皇子没有。
萧然再一瞅,又奇了。那六皇子正研墨给太子书写,另一旁的侍读都尚未动手。
他一边琢磨一边听夫子授课,没过多久,便有些心乏脑累。
甫一抬头,却见前头有一人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又意味不明地笑着回头去。
萧然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狂起:那谁不就是当日色眯眯打量自己的三皇子么!
第5章 香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