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查伦杰教授向空中举起他的手作为信号。立即爱·顿马隆先生站起来到讲台后面去了。转眼间,他跟一个巨人似的黑人出现了,后者帮他抬着一个大大的方形的包装箱。箱子放在教授的坐椅前面,听众中间没有一点声音,每个人都望着这个箱子。一会的工夫,一个极可怕的动物从箱子里出来了,坐在箱子的一旁。它的两只小小的红眼睛象燃烧着的炭火。

它的长长的、半张着的嘴长满了两排牙齿。有的人叫了起来,前排的两位太太晕了过去,从椅子上倒了下来,刹那间普遍惊恐,感到危险,查伦杰教授举了举双手要说话,但这个动作惊动了他身边的动物,它张开了璞质的翅膀飞了起来,查伦杰教授想抓住它的腿,但是太晚了,它慢慢地在大会堂里盘旋,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充满了这间房子。走廊里的人叫着,当他们看到有着一双燃烧的眼睛和可怕长嘴的、受惊了的动物飞近的时候,惊恐万状。它越飞越远,由于处于惊恐状态而撞着墙壁。窗户!老天爷,关上窗户!教授从讲台上喊叫着,可惜,太晚了。转眼间,这动物来到一个开着的窗口,挤了出去,不见了。查伦杰教授跃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抱着他的头,而听众在意识到那动物不见了以后,都如释重负地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以后发生的事该怎么描写啊?赞成的人和反对的人合二而一向英雄们欢呼。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走动着,呼喊着,做着手势。一群欢呼的人围在四位探险家的周围。成百条嗓子在喊:‘把他们举起来!把他们举起来!’刹那间四个人在人群上面被抛起来。就听声音喊着‘上利简特大街去!上利简特大街去!’外面街道上的情景更是不同一般。不下十万人在那里等着。当四位英雄被举过头顶在大会堂外面的电灯光下出现的时候,迎着他们的是一片致敬的呼喊声和‘列队前进!列队前进!’的呼叫声。

“午夜过后,四位探险家被送到阿尔巴尼·约翰·腊克斯顿勋爵的住处,在那里群众齐唱着《他们是好汉》的歌。这才结束了伦敦多年不遇的一个非凡的夜晚。”

格拉迪斯——啊,我的格拉迪斯——格拉迪斯我美丽的湖啊,现在要改名中央湖了。她永远不会由于我而衰朽了。

让我用几句话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吧!在南安普敦我没有收到任何电报、信件,到伦敦的那天晚上,大约十点钟,在一阵恐惧的寒颤中我到了她的家。她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在花园的小路上飞跑,敲着门,听到里面格拉迪斯的声音,我冲进了起坐间,她正坐在一张矮矮的扶手椅上。我几步跨过了房间,把她的双手握在我的手中了。

“格拉迪斯!”我叫着,“格拉迪斯!”

她抬起头来望着,脸上充满了惊愕,而后把她的手抽回去了。

“你要干什么?”她说。

“格拉迪斯!”我叫道。“这是怎么了,你是我的格拉迪斯呀,你不是小格拉迪斯·享格顿吗?”

“不,”她说,“我是格拉迪斯·波茨。让我把我的丈夫介绍给你吧!”

生活是何等荒唐啊!我机械地鞠着躬,和她矮小的丈夫握手,他深深地坐在那张我过去常坐的扶手椅上。

“爸爸让我们住在这几。我们的房子快收拾好了。”

“啊,是的,”我说。

“那么,你在帕拉没有收到我的信了?”

“没有,我没收到信。”

“是吗,真可惜!信会把一切说明白的。”

“非常明白了,”我说。

“关于你,我已经向威廉说了,”她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这件事我很抱歉。不过不会太深,是吧,你都可以到世界的另一头撇下我一个人在这儿。”

“我走了。”

当我正走出房门时。那个小个浜的男人象傻子似地大声笑了起来。

突然我停下脚步。

“你愿意回答一个问题吗?”我问。

“好吧,这要看是什么问题了,”他说。

“你怎么干的?”

他盯着我,他的小脸上是一种无聊的表情。

“你不认为这问题大有点涉及私事吗?”他说。

“好吧,就一个问题,”我喊道。“你是千什么的?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一个律师的办事员,”他说,“在约翰逊和海里维尔律师事务所,钱赛利巷,四十一号。”

“再见吧!”我说,急忙走进外面的黑暗里。

再一个小小的场面。昨天晚上我们都在约翰·腊克斯顿勋爵家里吃晚饭,以后我们坐在一起,抽着烟,谈论我们的冒险。

约翰·腊克斯顿勋爵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他象来了一个旧雪茄烟盒,把烟盒放在他前面的桌子上。

“你们也许记得,”他说,“那天我们在沼泽地发现了翼龙,我们看到一个满是蓝色土的火山喉管。”

教授点了点头。

“那么,好了,全世界我唯一不得不打交道的是一个有蓝土火山喉管的地方,那就是金伯利的大戴贝尔斯钻石矿。所以你瞧,我想到了钻石,做了一个笼子,顶着它以防那些野兽的袭击,在那里我快乐地度过了一天。这就是我弄到的东西。”

他打开了他的雪前烟盒,里面有二十到三十个没有加工的宝石。

“当时我什么也没有告诉你们,照我想,这些宝石也许价值不大。因此,我把它们带了回来,到家的第一天,我拿了一颗直接去找专家,请他加工并且估价。”

“这是结果,”他说,把一颗美丽的钻石放在桌上。“他估计这一堆值二十万镑。当然我们四个人平分。好了,查伦杰,你的五万镑准备干什么?”

“我要创建一个私人博物馆,这是我梦想多年的了,”教授说。

“你呢,索摩里?”

“我不去教书了,这样我就有时间完成我的白垩化石的最后分类了。”

“我要用我自己的那份,”约翰·腊克斯顿勋爵说,“组织一次探险,再去看看我们心爱的高原。至于你,小伙子,你,当然要用你那份张罗结婚了。”

“现在还不,”我说。“我想。假如你愿意算上我,我倒愿意跟着你探险去。”

腊克斯顿勋爵什么也没说,但是隔着桌子把一只晒得黑中透红的手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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