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同时对面的喇叭为她吹响。)

“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最糟糕的是他们还没承认昵,那个人就检查证据,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没错,毕竟…他们有时候是如此该死的识时务…”

“克拉奇利怎么样?”

“他好像谁也不在乎,也不后悔,除了他没有得胜。他还像杀死老诺阿克斯先生那天一样恨他。他对波莉不感兴趣——他说她是个白痴、婊子,说自己是个更大的傻子,居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艾吉·特威特敦可以和我们所有人一起去腐烂,越早越好。”

“彼得,真可怕!”

“如果有上帝和公正,接下来又怎样?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认为我们能做的会妨碍辩护。”

“我也这么认为。我希望我们当时知道得更多。”

五点钟。他起床,看着窗外的黑暗,天没有一点要亮的迹象。

“还有三个小时…他们给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入睡…相对于自然的死亡这是慈悲的…只不过等待已知的未来…还有丑陋…老约翰逊是对的…列队前往泰伯恩行刑场更仁慈些…刽子手戴着他的园丁手套从门里走出来…我得到允许现场观看过一次绞刑…我想我最好知道…但是这还是没有治愈我爱管闲事的毛病…”

“如果你没管闲事,可能就轮到乔·塞伦或者艾吉-特威特敦了。”

“我知道。我一直这么跟自己说。”

“如果你六年前没管闲事,那个人可能就是我。”

这句话让他停下笼中鸟般来回踱的步伐。

“如果你可以活过那个夜晚,还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哈丽雅特,我也同样知道我可以活过去。死亡也许什么都不是,虽然你比我年纪小…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拿这些恐怖的东西提醒你?”

“如果不是那样,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如果菲利普没有被谋杀,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如果我从来没跟菲利普一起生活过,我也不会嫁给你。一切都是错误的、悲惨的——但我却不知怎么得到了你。这到底怎么解释?”

“什么也解释不了。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把这个问题从自己身边推开,又开始他不安的踱步。

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神圣的寂静——谁这么称呼他的妻子?”

“科里奥兰纳斯。”

“又一个备受煎熬的魔鬼…我很感激,哈丽雅特——不,不能这么说,你并不仁慈,你只是在做你自己。你难道不感觉很疲惫吗?”

“一点也不。”

她发现很难想象克拉奇利,他很像被夹子夹住的老鼠,死时裸露出他的牙齿。她只能通过支配想象力,间接看到他的痛苦。由于心灵的痛苦和自己的哀伤,保证被无法控制地打破了,就像远处传来的喇叭声。

“他们讨厌行刑,你知道的。因为这样会激怒其他的囚犯。他们猛烈地敲门,惹人讨厌。每个人都很神经质…像笼中的野兽,单独关起来…让人受不了…我们都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我出不去,椋鸟说…如果一个人可以出去一会儿,或者去睡觉,或者停止思考…哦,该死的钟!…哈丽雅特,看在上帝的分上,抓住我让我解脱出来…把门毁掉…”

“嘘,亲爱的,我在这里。我们一起来完成。”

窗扉的右角透出一片灰色的天空,那是黎明的先锋队。

“别松开手。”

随着他们的等待,天色越来越亮。

突然间,他说:“哦,该死!”然后开始大哭——一开始很笨拙,没有练习过,接着越来越容易。他的身体蜷伏在她的膝下,她把他的头抱在胸前,不让他听到八点的钟声。

现在,就像在图利亚的墓地,闪着一盏明灯,一千五百年从未改变,愿这些我们铭记的爱的灯盏,温暖、明亮、持久,等同神圣。火焰激发渴望,让一切都像它,把一切变成火焰,但是终成灰烬;这些不会,因为没有什么是燃料,都是火焰本身。这是欢乐的篝火,随之,爱的艺术让个体高贵四只炙热的眼睛和两颗相爱的心化作一团火。

——约翰·多恩,《献给萨默塞特伯爵新婚的田园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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